他想起那天在垃圾桶里的那支验孕棒。
分明是两条红杠,他盯着看了半天,怎么可能有假?
望着他的表情,齐郁就猜到那天晚上,他果然看到了。
所以,那又怎么样呢?
在已知自己怀了他的孩子的情况下,他还会对别的女人说,和自己,逢场作戏?
不过,他说得倒也没错,他和她,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
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欲望。
谁也没比谁高尚到哪儿去。
齐郁懒得再跟他猜谜下去了,从背包的夹层里翻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地验血报告,铺平了递到他眼前。
“看清楚,我、没、有、怀、孕。”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敲鼓一般,咚、咚地敲在他的心上,带起一片震颤。
她打量着他眼底的神色,末了,又添油加醋地说道:“我怎么会为你怀孩子呢?程先生,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她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带着醉意的眉眼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地笑。
像看笑话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有裴然做靠山,她似乎突然就不怕他了。
一字一句都充满了挑衅。
见他低垂着眉眼,半晌都不说话,齐郁自觉没趣,转身欲走,忽然就被他从身后抱住,紧接着又被按在床上。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体力悬殊,他又发了狠一般,齐郁根本挣扎不过,眼睁睁看着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轻呵了口气。
“多久没做了,什么关系都忘了?”
我再帮你回忆一下?
齐郁气笑了:“程先生,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那天在医院,我说的那些话用不用再重复一遍?我现在和你没关系了。”
“没关系?那你这么晚跑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走了吗?走了又回来,怎么着?裴然没有我出的钱多是吧?跑回来又让我睡?”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齐郁气得全身都在抖,骂了一句:“程稷南,你混蛋!”
“随便你,想骂什么都行,”程稷南钳制着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逗猫似的说着,“知道吗?我就喜欢你现在这幅样子,你越生气,越有意思。”
“你变态!”
他“嗯”了一声,理都不理她的谩骂,眼底的欲望一点点变得强烈,附在她耳边问道:“十万是不是嫌少?二十万?或者,你开个价?”
齐郁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眼睛一瞪,抬脚就要踹,偏偏被他死死压制着,动弹不得。
他的手又换了位置,一点一点地试探。
惹地她心浮气躁,胸腔里像有一团火在烧似的。
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忍地脸色都变了。
“怎么不说话?”他故意磨着她,不放过她每一个飞快变换的表情,“想要什么?通通告诉我,我来满足你,要钱?要秦氏?”
“……走开!”她勉强挣脱开一只手,去推他,用力猛了,小手指的指甲直接劈开,有血渗出来,她疼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程稷南直接将她流血的指尖含在嘴里,湿润的触感令她忍不住就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咬着,继而松开,又吻住她的唇,灵活的舌尖挑开她的唇瓣,直接攻城略地。
唇齿间,蔓延而开的都是血的甜腥味。
齐郁避无可避,被血腥味一激,发狠了一般咬破他的舌尖,结果他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缠地更紧。
齐郁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耳边依然能听到他低沉的喘息声,一遍一遍诱她说话,让她开口求他。
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齐郁像条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反而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起来。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摸到的,却只有程稷南的手臂。
她便紧紧拥住了他,哽咽的声音像树梢上凋零的落叶,被风一吹,就碎了。
“你……要你……”
不提钱,也不提什么项目,他执着地缠着她让她开口,等了那么久,偏偏等来了这么一句。
心里微微震动,再去端详她的表情,眸色一沉,他仍是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应了一声:“好。”
如同怕她后悔般地,紧紧抱着她,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齐郁醒来的时候,仍在程稷南的怀里。
她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暗骂自己一定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让他又一次有机可乘。
她小心翼翼地想要从他怀里出来,趁他还没醒的时候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