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玥刚想摆手说:“你们俩的事儿,别掺上我。”
程稷南又说了句:“嗯,我现在也回去,谭冰那儿有消息了。”
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齐郁一听说谭冰有了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往回赶,章玥还有别的事要办,把她送到御江苑就开车走了。
她一个人往里走,刚走到楼前,隐隐约约地就看到单元门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背影。
天色暗下来,她心里又急,直接跑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
“谭冰怎么样?到底什么情况?”
对方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她紧紧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眼神闪了闪。
不甚明亮的路灯光照在对方的脸上,看清楚他的面容,齐郁刚刚扬起的笑意僵在那儿,下意识松开手,后退一步。
“哦,是你啊。”
语气淡淡地,和刚才开口时判若两人。
若是仔细分辨一下,甚至还有几分失落。
程稷北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强忍着满心的不是滋味,刚要开口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转过身去咳嗽了几声,红着眼圈看向她:“对,是我,不是他,让你失望了。”
“我没这个意思,”齐郁撇了撇嘴,“你怎么咳嗽了?没事吧?”
程稷北摇头,不在意地一笑:“可能那天淋了点雨,有点小感冒,不打紧。”
“嗯……你要注意身体啊。”齐郁还想多嘱咐两句,又怕他多想。
毕竟,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他保持距离。
闻言,程稷北依旧笑了笑:“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齐郁抿了抿唇,皱着眉岔开话题,问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儿?
程稷北见她这副明显距自己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眼中失落不已,提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免正色道:“我听说你继父的事儿了,你……节哀顺变。”
齐郁一愣。
原以为,他是那天被自己强硬蛮横的态度撵跑了之后,心有不甘,又过来找她的。
原来,他也知道了?
想来也不足为奇。
秦氏落魄不过是这几年的事儿,当年,秦德明在稷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和很多豪门望族都有来往。
秦德明的死讯,会在他们的圈子里传开,也很正常。
程稷北莫非是专程为这事而来?
萧瑟的季节,耳边尽是秋风卷着落叶发出的沙沙声。
齐郁身上就裹了件针织外套,风从毛线的缝隙拼命地往里钻。
却因为程稷北这一番举动,心底忍不住一暖,继而无奈地笑道:“你既然身体不舒服,还大老远地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一句节哀顺变吗?”
程稷北望着她,路灯淡淡的光晕照在他的脸上,神色明显迟疑了下。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想听。
良久,他慢慢一笑,眼神愈发温柔地说了句:“那天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说,你瘦了,是不是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
齐郁缓缓摇头,违心地说道:“不,我过得挺好的,比你想象中好。”
听她这么说,程稷北长叹了一声:“如果你这样也算好的话,那在我的想象中,你该有多惨啊……”
齐郁本来并没有想这么多,她也没那个时间伤春悲秋,但是猛然听到程稷北这么说,心里突然泛起了酸,眼泪也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
见泪光在她眼中闪烁,程稷北忽然伸手就将她拥进怀里。
“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为了我们曾经遗失的那六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彼此都不这么难受?”
齐郁被他紧紧抱着,轻叹,很想告诉他,都过去了,无论做什么,都再也回不去了,何必苦苦折磨?
她也曾这样想过,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她和程稷北还在一起,也许,他们会一同出国留学,可能现在已经结婚了,可能还做了爸爸妈妈。
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只是她心底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遗憾。
自从在校庆日那天,她见到程稷北和孟舒颜,她就告诉自己,该彻底和过去说声再见了。
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而她和程稷南的关系,也闹得满城风雨。
她和他,这一生都再无可能。
她默默伸出手,回抱住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北。”
他蓦地一怔,眼睛又红了,抱着她的手臂再一次收紧,不想再放开。
“嗯,你说,我在听。”
鼻尖一酸,眼泪也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