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脸上明摆着的愠意,齐郁忍不住抿了抿唇,勉强一笑:“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又惹他不高兴了。”
她低垂着头,无奈地轻叹:“也许因为我这个人太笨,又爱钻牛角尖,所以,总是会惹他不高兴。你说,他怎么那么爱生气啊……”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程稷北神色古怪地望着她。
从他知道六年前的真相后,他一直都耿耿于怀,恨程稷南,恨自己,也怨怼过陆令薇。
但是在他的心里,齐郁完完全全就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又因为过去了六年时间,他的身边有了别人。
他不得不放弃,纵然心里再不情愿。
他甚至理所当然地以为,齐郁是跟他一样的。
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发现,她一直在拒绝自己,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破坏他和孟舒颜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喜欢上了别人。
显然,她喜欢程稷南而不自知。
程稷北松了手,两只手都插外套口袋里,默默攥紧了拳,面上却是淡淡一笑:“你既然那么在乎,就去哄哄他,毕竟,他也是为你受的伤。”
没人跟程家人解释,程稷南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他们似乎默认了,一切都是因为齐郁。
她也懒得去澄清。
而且,也没什么可澄清的。
要不是因为她,程稷南怎么会不得已来永川帮她救人?
她轻叹了一声,似乎程稷北甩给了她一个问题。
“哄人啊……还是哄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程稷南,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程稷北也笑:“你以为呢?不然,我可能早几年就有嫂子了。”
齐郁皱着眉正在思考着,只觉程稷北的身形动了动,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遮住了他身后的路灯光。
那只已经收回去的手不知何时又伸了出来,还搭在她的腰后。
齐郁愣住,下意识地欲推开他的手。
但是她没想到,他的力气会那么大。
他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跌进他怀里,没等站稳,他低着头,吻就落了下来。
唇瓣将将擦过脸颊,齐郁用力挣脱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程稷北也站直了身子,脸上噙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
她蓦地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总是出其不意,偷偷吻自己一下。
但是,现在怎么一样呢?
尤其是他刚刚还说过放下的。
瞥见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气恼,程稷北却说:“你不是说哄他,难度很大吗?我是在教你啊。”
齐郁怔了怔。
他在教她怎么哄程稷南?还是用这种方法?
继而,脸上一红。
其实,她有想过的,但是以程稷南目前的情况来看,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比较大。
程稷北似乎也想到了,啧了一声。
“那就等等吧,等他身体再恢复一些的。希望那时候,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齐郁知道,他提醒自己,还有个江心媛在虎视眈眈。
哥哥
程稷北跟她道了声再见,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而去。
齐郁也准备回旅店,结果一转身,却看到了不远处的邮局门口,站着的男人。
周牧夹着烟的那只手就搭在邮筒上,一双眼睛乐呵呵地,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的热闹。
齐郁的脸色变了变,朝他走过去。
周牧便掐了烟,站直了身子,只有脸上戏谑的笑意仍在。
“你、你怎么站在这儿?他醒了,你不去看一眼吗?”齐郁磕磕巴巴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周牧摇头:“想看的话,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夫,我要是看一眼,他能好,那我一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眼前,把眼珠子掏出来贴他身上都行,可我不是啊。”
齐郁没忍住,笑了出来。
原来周家大少爷也有这么贫的时候。
继而,周牧又道:“而且程家人也来了,我不待见那些人,不想见他们。”
这一点,齐郁就不太理解了,为什么他和程稷南称兄道弟的,但是却这么不待见他家里人。
周牧其实对其他人没什么想法,主要也是针对陆令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