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无依一时闹不清楚是幻听,还是林阙真的叹气了。
他停下抽插的动作,撑起上半身,迷惑地看向林阙。除了肤色、口唇比白日红润一些,完全就是一个酣睡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
一定是我太希望师父醒来吧?闵无依心说,又缓缓抽插起来。这一次,他紧紧观察着身下的人。
没有出声、没有皱眉、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闵无依心有不甘,渐渐加快抽插的速度,就连林阙的发丝都有节奏地掸动起来。
“师父,你能感觉到吗?嗯……感觉到徒儿在你身体里吗?感觉到徒儿的胡作非为了……吗?”
林阙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重撞下抖了抖。紧接着,闵无依就清晰无比地看见林阙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
没错,他动了!
林阙震惊地忘记了抽插,抬起一只手,颤抖地抚摸林阙的脸颊。
闵无依如今已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时常被称赞一句“年少有为”,但此时此刻,他却紧张到指尖发颤。
“师父……”声音也有点发颤,“师父?”
他一连唤了好几声,林阙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得不让闵无依又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闵无依忽然发狠似的快速插入了好几下,这一次,他确信——不是幻觉!
因为林阙痛苦地皱了皱眉头,甚至张嘴轻吐了一个类似于“别”的音节。
闵无依像个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孩子,猛地抽出肿胀的下身,潦草地套上亵衣亵裤,又火速替林阙整理了凌乱不堪的衣着。
事毕,他才假装无事地跪在林阙身畔,再次轻声唤道:“师父?”
林阙的喉结轻轻滚动,密密匝匝的睫毛抖了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沉睡着的林阙尽管俊美,却远不及睁开双眼时那么震撼。
那是一双盛满日月星辰的眼睛,盈盈光华从微眯的眼缝中透出来,仿佛一时难以适应外界的光亮似的,又皱着眉头将眼睑闭了回去。
闵无依全然似一个见证了神迹的信徒一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随后,他看见林阙再次睁开双眼,眸光逐渐由混沌转向清明,定定地落在了闵无依脸上。
林阙张了张嘴,轻声问道:“你是……?”
九年了……
九年了!
闵无依终于再次听见了师父的声音,他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我是五一啊。”
林阙茫然地思索片刻,又缓缓道:“这里是……?”
“是我们家。”
“我……们?”林阙疑惑地重复这两个字,然后艰难地动了动手臂,似是想要从床上坐起。
闵无依忙道:“师父刚醒,还是躺着的好。”
林阙听话地躺了回去,却将惊疑的目光投向闵无依,“你叫我什么?”
这生动的目光,让闵无依既欣慰又伤感——是他,这就是那个记忆中的林阙。
闵无依迅速从狂喜中平复情绪,开始揣摩林阙的言行——他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师父,您是我师父,我是您徒弟。师父不记得了吗?”
林阙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半晌,才道:“我……我不记得了。”
林阙失忆了!简直天助!
闵无依把欣喜掩饰得极好,面上只露出失落的神色:“您……您怎的不记得了呢?”
林阙愧道:“抱歉,许是我这一觉睡昏了头,总感觉脑子混混沌沌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闵无依默默无语,脸上写满忧伤。
林阙见状,果真更愧疚了,还以为自己的言行伤害了眼前这年轻人,又挣扎着起身想要好好安慰一番。
闵无依伸手扶住林阙的肩膀:“师父想做什么?”
“你搀我坐起来。”
闵无依见林阙语气坚定,便小心翼翼地将林阙安顿在床头靠坐,又盛了杯热水,试了水温,恭敬地奉到林阙面前。
俨然一个言听计从的乖徒儿。
林阙接过茶杯,微微仰头喝水。闵无依就怔怔地望着林阙引颈时滚动的喉结,心里火烧火燎。
林阙醒得忽然,将闵无依夜夜必行的不轨之举骤然打断,别看此时闵无依表面上将欲望清理得了无痕迹,实则亵裤里的欲望却未消退一星半点。
这可是他夜夜抱在怀里安睡的瓷娃娃,突然之间就活了!他恨不能立刻把人摁在身下大战三百回合,听他的呻吟与急喘,看他清澈不染的双眸涨满情欲,让他欲生欲死,逼他哭着求饶。
林阙喝足了水,顿觉浑身又舒坦了一些,人也顿时更有活气了。
闵无依瞟了一眼那湿漉漉的嘴唇,恭敬地垂下眼皮,接过杯子放回茶几上。
林阙察觉到对方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似乎夹杂着别的什么韵味,来不及细想,便被一方丝帕轻轻按住了嘴角。
林阙微微一惊,忙接过闵无依手里的帕子,窘迫地道:“我自己来。”
闵无依却淡淡一笑:“师父沉睡这九年,徒儿都是这么伺候您的。”
“什么?我睡了九年?”林阙睁大了双眼。
“嗯。”闵无依轻轻点头。
林阙扫了一眼身上的衣袍,干净整洁;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松松地在挽在脑后,柔顺丝滑。可见,这九年定是被人悉心照料着。
他甚至开始相信,眼前这位自称“五一”的年轻人,真的是自己的好徒弟。
林阙调整了一下坐姿,“五一,不如你同我讲讲,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闵无依反问:“师父想听?”
“嗯,我想知道。”
“好。”闵无依笑着答应。
师父想听,我就说与你听,按照我希望的样子,说与你听。
闵无依骗了林阙。谁叫林阙失忆了呢!
这一次,闵无依要让林阙心甘情愿地和自己捆在一起,从今往后,一生一世。
闵无依告诉林阙,自己四岁时被十二岁的林阙所救,从那之后便拜林阙为师,一直跟随林阙左右。
林阙默默听着,心里却不免犯嘀咕:就算失忆了,自己的喜恶却不会改变,他随性惯了,二十郎当岁时连个妻室都懒得娶,又怎会在十二的年纪收个四岁的娃娃当徒弟?
“还有呢?”林阙问。
“师父天纵奇才,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十八岁时便问鼎江湖,在武林中颇有威望。”——此言非虚。
说这话时,闵无依面带微笑,不自觉流露出自豪的表情。
随后,闵无依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也黯淡下来:“只可惜,树大招风,师父您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自然也招来了很多嫉妒。九年前,您受邀参加北山之巅的比武论剑,被奸人所伤,比武时坠落万丈悬崖……”
“那日,围观比武者众,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您坠崖。人们都说,北山险峻异常,您当时身负重伤,跌落深渊绝无生还可能,但徒弟不信。”
林阙目不转睛地望着闵无依,只见青年讲述得情真意切,全然不似作伪。
当然不似作伪了,因为当年的北峰论剑乃是事实。当天,闵无依也混在人群中观战,也曾亲眼看见林阙负伤坠崖。
当那袭白衣急速下坠、消失在茫茫白雾中,闵无依的心也跟着一并沉入了万丈深渊。
“再后来呢?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阙轻声询问,把闵无依从痛苦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徒弟无能,在崖底苦苦寻觅了九天,方才寻到师父,”闵无依的眼眶泛起血色,嘴唇却白得异常,仿佛又看见了那一日的场景,“徒弟找到您的时候,您浑身……”
浑身血污,多处溃烂,毁得几乎不成人形。好几处折断的骨头,就那么直愣愣地刺破皮肉,裸露在山底阴冷潮湿的空气里。
闵无依只觉万箭穿心,不知道自己捡到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一具尸体。他痛哭流涕,却不忘用真气探查林阙的心脉。
一息尚存。
他不会死的,他不能死!闵无依一遍遍自我安慰。
他在北山崖底找了一处开阔的滩涂,建起木屋,供林阙就地养伤。白天寻医问诊,晚上用自己的内力替林阙疗伤。
彼时,闵无依尚不及束发之年,自己的内功尚且根基不稳,还要自毁功法救治他人,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都是凭靠坚定的信念才恢复神智。
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林阙更不能死!”
闵无依似是不想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痛苦地闭了闭眼。
林阙见了对方这般情状,哪里还忍心让对方继续说下去,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闵无依的肩膀,道:“是为师不好,让你受苦了。”
为师?
闵无依下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半晌,才调整好表情,重新抬起头来。
“师父,不是您的错,都怪徒弟无能,当年没能保护好师父。”
闵无依顺势握住了林阙的手,诚恳得像一个深切悔过的孩子,“师父沉睡这些年,徒弟没有一日不勤学苦练,终于在一年前替师父手刃仇人。”
林阙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青年,他找不出对方言行里的破绽,只能暂且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他不认识这张脸,却依稀记得这个诚恳的眼神。
在他混沌的记忆里,有那么一双眼睛,也曾如眼前这般情真意切地锁住自己。他记不起自己与那双眼睛的主人之间有什么纠葛,但他依稀觉得,自己有愧于那人。
有愧于……为什么有愧于心呢?
咝……头疼。林阙从闵无依掌中抽回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师父可有不适?”闵无依连连自责:“徒弟该死,您刚刚苏醒,怎么能跟您讲这许多废话,害师父忧心。”
“无碍,无碍。”林阙摆摆手,“对了,为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五一,五月初一的五一。”
“五一……”林阙沉吟,“是生于五月初一的缘故吗?”
闵无依淡笑:“不是,是与师父相识于五月初一,您给我赐名五一。”
林阙愕然,还有这回事么。
谎话连篇的闵无依,其实在被林阙赶走那一年,便将自己的名字由“五一”改为“无依”,取孤苦无依之意,为的就是让自己铭记林阙的狠心。
近年来,“闵无依”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但“五一”这个小名,却只有眼前的林阙知道。
“师父,夜深了,您今日且好好休息,有什么想问的,明日徒弟再说与您听,可好?”
林阙也确实乏了,道:“也好。”
闵无依便扶着林阙的肩膀,小心地将人放倒在床上,又细心地替他掖紧被子。
林阙见闵无依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你也歇着吧。”
“嗯。”闵无依像得了特赦似的,欣然点头,掀开被子便卧倒在林阙身边。
林阙目瞪口呆,洁白的面颊登时红了。
“你……你怎么……”
闵无依若无其事地重新替两人掖好被子,“师父,我平日里都是与您同榻而眠的,您半夜里有个什么内急之需,我睡在身边才好照应。”
什么内急?什么照应?难道自己这么多年……唉……这个师父当得,哪里还有什么威严?
林阙囧迫至极,再也无法坦然地直视闵无依近在咫尺的俊脸,于是,僵硬地把身子背了过去。
闵无依在暗夜里满意地勾起嘴角,轻轻朝林阙身边蹭了蹭,贪婪地嗅着他的发香。
就在闵无依几乎以为林阙已经睡着的时候,林阙忽然悠悠地说:“五一,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闵无依偷偷伸向林阙腰肢的手,停在了半空,随即默默收了回去。
“我不苦,”闵无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从被子里发出来的,“我不怕苦,为了师父,做什么都值得。”
……
清晨,林阙睁开朦胧睡眼时,发现自己正窝在闵无依的怀里。
青年的胸膛紧实而温暖,实在是一个安眠的好地方,但是,这是一个师尊该睡的地方吗?
林阙登时清醒过来,想要一把推开闵无依,却又发现对方似乎仍在熟睡,呼吸绵长而均匀。
林阙一想到昨夜闵无依所言,一想到兴许这人真的无怨无悔地照顾了自己九年,便不忍心打断他的好眠了。
他轻轻挪动身体,想要从对方的怀里脱出去,却陡然察觉下半身正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
两层薄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那个硬物传来的滚烫温度,林阙稍微挪动身子,那根健硕的棒子便滑过更多的肌肤,甚至隐隐觉出湿意。
林阙薄薄的脸颊涨得通红,想动又不敢动,就这么僵着,思考眼下该怎么办。
头顶上方,假装熟睡的闵无依浅浅弯起嘴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林阙的一举一动。
苏醒后的师父——尤其是苏醒却失忆的师父——果然比睡美人林阙,有趣多了。
如果他这处子一般羞涩的师父,得知自己的徒儿没日没夜地轻薄他,甚至昨晚还在他入睡后拥着他手淫,会不会羞愤欲死呢?
没错,就在昨夜,闵无依兴奋得彻夜难眠。
想来也是,他苦苦守候了三千多个日夜,在根本不知道还要守候多久、能不能重见天日的情况下,他的心肝宝贝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苏醒了。
换了谁,都会兴奋到疯狂吧。
但闵无依不是一个情感外露的人,他习惯了伪装,也总是在人前伪装得很好。
但夜深人静后,当林阙再一次陷入沉睡,并且闵无依知道,这不再是一场无知无觉的长眠,而是像普通人一样、有知觉、会做梦、会惊醒的入眠,他就再也无法压制自己身体里的狂风骤雨般的欲望。
想吻他,侵犯他,占有他,揉碎他,吞没他。
闵无依双眼发红,带着如此骇人的欲念,却只是轻轻吻了吻林阙的秀发。
没有反应,只有绵长的呼吸。
闵无依更加大胆,又轻啄了一下林阙的额头。这一次林阙的嘴唇动了动,继续沉睡。
闵无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痴迷地吻上林阙的嘴唇,极轻,极浅。
他是有知觉的,他能感觉得到!——只要想到这,闵无依的欲火便越烧越旺。
他轻手轻脚地将林阙身上的被子掀开,又缓缓将他的衣襟撩开。闵无依内力深厚,做这些事的时候,动作既轻且稳,以至于睡梦中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那细瓷般肌肤,便又一次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闵无依眼底。
他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一手轻轻抚摸林阙瘦弱的前胸,一手伸进自己裆部套弄起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亢奋。不多时,便将子孙液涂了自己一手。
呵……他轻轻喘息,用舌尖舔了舔小巧的乳粒,依依不舍地合上了林阙的衣襟。
尽管他无时无刻不想占有他,但眼下,林阙毕竟不再是个任他摆布的“活死人”,他不能再干“奸师”这种勾当了。
但他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征服清醒的林阙,将鲜活的林阙一步步骗上自己的床,这可比“夜半奸师”有成就感多了!
下身的压迫感越来越明显了,林阙不得不轻轻抬起圈住自己的胳膊,刚想翻身溜走,便被闵无依重新揽了回去。
“别乱动,当心着凉。”
闵无依没有睁眼,含混地呢喃了一句,作势要继续睡。但这一抱之下,那硬物便紧紧卡在了林阙的双腿之间,像根烙铁似的,烫得林阙一个激灵。
他忍无可忍,轻推了一把闵无依。
“五一……放手。”
闵无依方才佯装苏醒,眯缝着眼睛,看向满脸绯红的林阙,真撩人啊!马眼里瞬间沁出更多黏液,透过亵裤粘染到林阙腿心上。
“唔……师父,您醒啦。”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怀里的人,“昨夜您一直叫冷,一直往我身上靠,弟子只好……”
只好什么?只好以身取暖吗?林阙明知这很荒谬,却实在无法对这张诚恳英俊的脸说出半句重话。林阙不愿深究,撑起身子便要下床。
“师父莫慌,”闵无依身手敏捷率先翻身下床,“让弟子伺候您盥洗。”但见他麻利地穿上靴子,转身扶着林阙坐起,又作势要替对方着靴。
“五一,”林阙拦住了他,“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好。”
闵无依的手在半空顿住,乖乖缩了回去。
林阙便弯腰取鞋,岂料刚俯下身,头便一阵眩晕,直挺挺往前栽去。闵无依一把将人搂住,轻声责备:“师父,您莫要逞强了。”
林阙面露羞赧,但为了不再添乱,不得不由着闵无依伺候,“那就麻烦你了。”
闵无依却陡然正色道:“师父!您于我有救命之恩,弟子今生甘愿为师父做牛做马、万死不辞,恳请师父切莫再说此等折煞弟子的言论。”
林阙原本不过客套一句,哪知闵无依会如此较真,尴尬地笑了笑,“好,好,今后不说了。”
闵无依便继续替林阙穿靴,低头压着窃笑。又取下外袍,披在林阙肩上,牵着他的手,往袍袖里带。系上衣带,方才小心翼翼地扶林阙下地。
这还是两人,义兄你说,我这二堂主可还有半点威严吗?”
闵无依黑沉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盯着裘青龙,直盯得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脊背发麻凉。
“贤弟说的是,说的是。”他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又可怜兮兮道:“今日就原谅我一次,不予追究,如何?”
哪有那么容易?
闵无依淡淡道:“那些舞姬,义兄打算如何处置?”
裘青龙就怕闵无依拿那些舞姬说事,皱着眉思索找什么借口留下一两个。
“要么,义兄让她们哪里来哪里去,要么,我杀了她们,以儆效尤,义兄以为如何?”
裘青龙愕然地看着那张英俊的脸,真不知道这样俊秀的男人是如何做到比自己这土匪还心狠手辣的!
他咬着牙愤愤然:“罢了罢了,我即刻遣散她们,你满意了吧?”
闵无依微微颔首,“满意。”
裘青龙憋屈地小声嘀咕:“不肯做我的山寨夫人,又要像夫人一样指手画脚。”
闵无依:“我不好龙阳。”说罢,甩手往堂外走去。
裘青龙只好屁颠颠地跟了上来:“贤弟啊,此番归来,是否打算在寨子里长住啊?”
“不住。”
“那小住一两日总是要的吧?你看我们兄弟俩许久未曾把酒言欢了。”
“不饮酒。”
裘青龙碰壁惯了,厚着脸皮继续纠缠:“那中午留下来吃顿饭总可以吧?”
“不了。”
裘青龙顿住了脚,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原来此人不腆脸赔笑的时候,还是颇具悍匪恶霸的气势。
闵无依也顿住脚,回头看他。
必要的时候,这个义兄还是要哄一哄的,毕竟还指望这群山豹子帮他做事呢。
“喝杯茶叙个旧的时间,总还是有的。”闵无依道。
裘青龙瞬间笑逐颜开,乐颠颠地追上去,揽着他义弟的肩膀就往廊下去了。
途经一片开阔的演武场,裘青龙便显摆似的:“贤弟啊,自从你给大家伙儿制定了轮值轮训的章程,现在演武场上时时刻刻有人训练。你看,小的们练得还不错吧?”
“嗯。”闵无依点点头,以示赞许。
“大堂主好!”“二堂主好!”
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主动向两人问好,裘青龙便瞪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专心训练。
其实,裘青龙此人虽然表面上粗枝大叶、又喜好声色犬马,却不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否则也不能建立起一个偌大的帮派,还在江湖上享有一席之地。
两年前,闵无依偶遇了裘青龙,后者见色起意,想把人绑回寨子里当压寨夫人。孰知闵无依真人不露相,功夫那般了得,凭一己之力撂倒了一寨子的山豹子。
既然硬碰硬打不过,裘青龙便来软的,想出与闵无依结拜兄弟这一招。彼时,闵无依初入江湖,亟需有个靠山,又见裘青龙此人秉性不坏,便索性与他拜了把子。
有了岩崖寨这个根基,闵无依很快在武林中站稳了脚跟,也正是依靠岩崖寨弟兄们的四处打探,顺利找到了九年前将林阙打落悬崖的对手,杀之而后快。
自此,岩崖寨于闵无依而言,多少有了点恩情。闵无依便答应了裘青龙升他为二堂主的提议,有模有样地管理起这帮小弟。
闵无依陪裘青龙饮了两盏茶,扯了几番兄弟情深的闲话,又大大方方跟义兄要了一袋银钱和一袋有钱也买不来的山珍补品,便打马上路,往集镇赶去。
尽管一路上马不停蹄,回到北山山脚时也已是傍晚时分。山里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加之冰雪消融,十分寒冷。闵无依牵挂林阙,快马加鞭,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小木屋前。
然而,木屋四周张开的机关却不见了。
有人或野兽触发了机关!
闵无依登时心跳大乱,裹着寒风冲进了小木屋。
“师父!师父!”
闵无依一边喊一边往卧室里冲,直到看见榻上侧卧着的身影,狂乱的心跳才稍稍安定一些。
“五一回来了?”
林阙半睁着眼,缓缓撑起身子。闵无依连氅衣都来不及解开,便一把托住了林阙的后背,急切地问:
“师父,你没事吧?可曾遇到危险?”
“我没事啊,整日都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的,多半时间都躺着呢。”林阙缓缓道。
闵无依上下审视了几番,确定林阙周身无碍,方才放下心来。
“那屋外的机关……”
“哦,那个机关啊……”林阙眼神躲闪,透露出些许心虚,“我这一睡就是九年,醒来之后又一直关在屋里,今日午时喝过粥之后,顿觉胸闷气胀,便想在附近走动走动,哪曾想……”
林阙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他看见自己那乖徒儿的脸色沉了下去,有点骇人。
“师父,”果然,声音也明显比平日阴沉,“弟子是否叮嘱过屋外寒冷、不要出门?且不说您眼下筋骨单薄、精神不济,就算您已然痊愈,就凭您现在的功夫底子,怕是普通贩夫走卒都打不过吧?”
林阙揉了揉耳根,心说这徒弟怎么比老妈子还能唠叨?他哪里知道闵无依对外人有多么惜字如金。
“好了好了,为师知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林阙软言道。
闵无依愣了愣,怎么又是这句话,敢情自己这一日净忙于教训人了。但林阙这张服软撒娇的脸,可比裘青龙那糙汉赏心悦目多了。
闵无依忍不住抬手快速摸了一把那洁白如玉的面颊,“下不为例。”
林阙僵住了:“你……”
你这逆徒。
闵无依好似知道林阙心里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剜了他一眼。
师父啊,您还不知道您这逆徒有多么大逆不道呢。
……
接下来的数月,闵无依对林阙的照料可谓寸步不离。
汲取了上次林阙不听话乱走的教训,闵无依日常采买也不出门了,而是由一个挑夫,每日将生鲜果蔬挑进山来,送到小木屋前。闵无依对林阙只说是自己花钱在镇子上请来的挑夫。实则,是在岩崖寨里找了个听话的小弟假扮的。
林阙的身体也在闵无依细致入微的照料下,肉眼可见地康复起来。起初每日仅有一两个时辰是醒着的,渐渐地精神也足了、腿脚也有力了,还时不时会赖着闵无依带他到周边林子走动。
待到北山上的雪线退尽,山腰上冒出新绿,家门前的涓涓细流变成了汩汩山泉,林阙总算恢复得七七八八、与常人无异了。
只是,这记忆与功夫,仍是一片荒芜。
闵无依虽然惋惜林阙失了一身绝顶武艺,但只要一想到如今的林阙再也无法高高在上,而只能仰仗自己的保护,闵无依便觉得塞翁失马、福祸相依。
哦,对了,还有一件令闵无依百爪挠心的祸事——他已经数月不曾“疼爱”过自己的师父了。
起初,林阙嗜睡,闵无依还能在深夜爱抚一下师父的身体。后来,林阙的睡眠状态与常人相差无几,半夜里多翻两个身都有可能吵醒,闵无依便再也找不到对师父下手的机会了。
每日眼巴巴看着林阙隔着一张屏风沐浴,裹着一床被子入睡,闵无依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的内心就好似被千万只销魂蚁啃噬。
瘙痒难耐、欲壑难填。
终于在某一日,闵无依从送菜的挑夫手里接过一个小瓷瓶,偷偷揣进了自己怀里。
是日傍晚,心情上佳的林阙在院子里撒米粒儿,引来一群群小鸟在跟前争食。闵无依从后厨端上热菜,摆在院中的木桌上,然后解了围裙,喊林阙用晚饭。
林阙逗鸟正逗得来劲儿,嘴上答应了,脚下却不挪步。闵无依索性走上前去,抓着林阙的手腕把米粒儿全撒了,又耐着性子拍掉掌心粘着的几粒,训道:
“鸟儿都知道找食,师父不知道要吃饭吗?”
经过小半年的相处,林阙已经把闵无依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他也就面上装得严肃,实则温柔似水。
林阙微笑着任由闵无依把他拖到水缸边净手,又乖乖上桌,伸长脖子夸赞:“哎呀,我家五一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闵无依严肃的伪装便土崩瓦解,抿着笑给林阙夹菜,又盛上一碗热汤搁在林阙手边。
“您最爱喝的龙骨汤,快趁热喝。”
林阙便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好不痛快。闵无依则又是夹菜又是打汤的,吃得慢条斯理,眼神几乎全停留在林阙脸上。
总是在这种时候,闵无依心里便会升起丝丝缕缕的飘渺感,幸福得不真实。因为换做从前,哪怕是这样简单地与师父围桌而食,都是闵无依不敢奢想的恩赐。
真好啊,眼前这个胸无大志开心快活的林阙,真好啊!如果有一天,林阙忽然恢复记忆,他还会是眼前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吗?
闵无依扼杀了这个可怕的设想,不管林阙会不会恢复记忆,他都绝不会放走这只乖巧的雀儿。
食至七八分饱,林阙眨巴着眼睛喊:“五一啊。”
“嗯?”闵无依抬眼望他。
“近来这山外面可有什么趣闻趣事,说与我听听?”
“我也好久没出去走动了,不知。”
林阙眼神黯淡了些许,垂首扒拉米饭,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闵无依察言观色:“师父又打那下山的鬼主意了吧?”
林阙快速扫了闵无依一眼,不说话。
“唔……那不如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陪师父去集市走走?”
“真的?”林阙兴奋地抬起头,双眼熠熠生辉。
“真的。”闵无依真诚地笑着,“现在先把这汤喝了。”
林阙二话不说,端起碗便咕咚咕咚地喝汤。
晚间,林阙照例药浴。现如今他身体大好,闵无依已将药材缩减了不少。
屏风上瘦削的人形影影绰绰,耳边传来水流淋在身上、滴落浴桶的声音。
闵无依指尖掐着小茶杯,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耐心等待着媚药起效。
不多时,他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一声闷响,似是双手重重搭在桶缘的声音,紧接着,是林阙有点气虚的喊声:
“五一……”
“怎么了师父?”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晕?”
是媚药发作了。
闵无依嘴角扬起,但声音却显得十分焦急:“头晕?是不是水过热,或者泡太久了?要不师父您起身出来吧?”
屏风后果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巨大响动,然后又是身体重重跌回水里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林阙紊乱的喘息。
“我晕……有点站不住,你……”林阙耻于开口求助,奈何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实在爬不出这浴桶,“……你过来扶我一把行么?”
闵无依就等着这句话,听罢便挽起袖口绕到屏风后面。
白到晃眼的赤裸肌肤就这样硬生生闯入闵无依视野,湿漉漉的发梢,莹润的下巴,泛着水光的肩膀与锁骨,以及水下隐约可见的耻毛与分身。
闵无依浑身的血液像忽然引爆的火油,熊熊燃烧;亵裤内的凶器已然昂首挺立,仿佛随时做好穿刺的准备。
闵无依双手沉入水里,站在林阙身后轻轻一捞,便把林阙上半身捞出水面,却又不像是要把人彻底解救出来的样子。
闵无依的袖子卷得很高,修长结实的手臂就这么紧紧贴着林阙的前胸,激得林阙的身子微微一抖,喘息更促。
“怎么好端端的就头晕了呢?”
“我也不知……”林阙嘴上说着不知,心里却在嫌恶自己如今这副弱柳扶风般的身子骨。
“唉……是弟子疏于照料。”闵无依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当心些,我扶您起身。”
林阙借着闵无依的力道,可算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然而下一瞬,他便立刻跌回桶里去了。
与其说是跌,不如说是躲。
因为林阙窘迫地发现,那根平日里像摆设似的性器,正直挺挺地翘着。红晕迅速从脖子蔓延到双颊,舌头也跟着打起结来。
“要……要不……你还是先把浴巾递……递给我。”
闵无依却大大方方地笑道:“师父,你我都是成年男子,被温水一泡起了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常吗?
林阙困惑了。
可是他从前泡澡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林阙拿出了本就不存在的师父的威严:“休、休得胡说,把浴巾拿来。”
“好好。”闵无依从衣架上摘下浴巾,双臂一展,挡在自己面前,“师父,起来吧。”
林阙抓着桶壁,艰难地撑起身子,脚底一滑便跌入了展开的浴巾,跌入了闵无依宽厚的怀里。
林阙头一次零距离地观察闵无依,青年剑眉星目,五官生得英挺俊朗,更遑论宽肩长腿、身姿挺拔,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林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尽然在闵无依怀里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他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却反被对方揽住了腰身,恍惚间双脚陡然被拔出水面,就这么滴滴答答的,将水渍一路洒向卧室的花梨木大床。
后背一挨着床板,林阙便回过神来,揪住浴巾的角,把自己裹紧了些。
“我自己来就好。”
闵无依既不答话,也不撤手,隔着浴巾一搓一搓地替林阙擦水。挪到硬邦邦的性器上时,还恶作剧似的上下搓动了一把,直搓得林阙呼吸大乱。
紧接着,闵无依的双手又沿着大腿一路擦到了脚趾,仿佛刚才那几下,纯粹是林阙少见多怪。
从头到脚擦净,闵无依要抽走半湿的浴巾,林阙却攥得更紧了,一脸誓死扞卫最后一片遮羞布的坚决表情。
闵无依也不跟他犟,轻笑了一下,转身去取干净衣裳。回到床边,继续默默无语地替林阙穿衣。
“我来……我来好了……五一……”
林阙不满地轻声抗议,闵无依全然不顾,继续不容置疑地代劳。
林阙就这么羞耻地用手挡住裆部,眼睁睁地看着闵无依分开自己两条腿,将一个裤管套上去,又将另一个裤管套上去,然后上提,越过从指缝里露出来的耻毛与性器,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再不把手拿出来,我就一起扎进裤腰带里咯?”
林阙窘迫地抬眸,看见一张戏谑的笑脸。
“不许笑。”
“好好。”闵无依答应着,嘴角压了下去,眼底的笑意却溢了出来。
全部收拾妥当,闵无依把人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规规矩矩地立在床边。
“师父先睡,我再拾掇拾掇。”
平素也都是这样的——闵无依伺候师父先睡,他自己则洗碗洗衣,把家里打扫一遍,又把自己清洗干净,方才蹑手蹑脚地回房睡觉。往往此时,林阙已然陷入梦乡了。
“好吧,”林阙的声音有点喑哑,看着闵无依转身时,又叮嘱了一句:“你快点回来睡觉。”
走出卧室,笑容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了。
你快点回来睡觉……师父说,你快点回来睡觉,他这是——寂寞了,渴望我陪着他,挨着他。
沐浴完毕,闵无依垂下了一贯束于颅顶的发,用根木簪挽住两鬓的青丝,只着了素白色的中衣,随意而慵懒。
床榻上,林阙果然睡得很不踏实。
媚药的药效正在逐渐渗透向四肢百骸,他的脑子越来越混沌,四肢的触感越来越弱,眼神也愈加涣散,唯独身下那根玉柱格外清醒,突兀地撑在股间,不知疲倦。
闵无依步入卧室时,林阙正侧卧在榻,单薄的后背露在被子外面,节节脊骨隐约可见。
他隐忍地发着抖,脊骨也跟着微微晃动,仿佛这便是他最后的理智与倔强,已然摇摇欲坠。
“师父……”闵无依轻唤着,将手掌轻轻贴上发着抖的后背。
“呵……”林阙的呼吸明显凝滞了一下,他轻轻转动上半身,尽量减少下体与衣被的摩擦。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闵无依用衣袖轻轻沾走林阙额上的汗珠,明知故问:“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许是晚上贪嘴,多喝了两碗汤,有点发热罢了。”林阙弓了弓后背,将那羞耻的命根子藏得更隐蔽一些。
“哦,无事便好。”
闵无依也不揭穿他,默默除去靴子,躺了上去。沐浴后的皂香,就这么温柔地钻进林阙鼻子里。如果说平日里这皂香是林阙的安神香,此时,便成了要命的催情剂。
床很大,三个成年人都躺得下。林阙睡在床内侧,闵无依便规规矩矩地躺在外侧,中间还隔了三尺有余。
林阙没来由地渴望与身边人靠近一点,于是偷偷摸摸往床中央挪了一点。皂角香气更浓郁了,林阙体内的野兽如同得到安抚,瞬间不那么躁动了。
林阙就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渐渐合上沉重的双眼。
闵无依自然全无睡意,听见隔壁的呼吸渐渐放缓,便缓缓侧过脸来偷看。这个极其细微的动静,立刻又令林阙躁动不安起来,皱着眉扭动着身体。
“怎么了?是我吵醒你了吗?”闵无依试探地问。
林阙窸窸窣窣地翻了个身,眼睛闭着,嘴里喃喃有词:“好热……我好热……”
闵无依借着月光仔细观察林阙的脸,他睡着了,双颊却泛着异样的潮红,脖子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粘住了几缕乌青发丝,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
“热就把衣领松一松。”
闵无依轻声说着,伸手将林阙的领口扒开一些,性感诱人的锁骨便大剌剌地露了出来。
林阙显然是陷入了混沌的意识,浑然不似清醒时那么保守羞涩,又动手将自己的衣领扯开了一些,凉意沁入皮肤,他舒爽地叹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皱起眉头来。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闵无依低声追问。
林阙眼睫颤动,但就是掀不开这沉重的眼皮,他抿紧了嘴唇,摆出一个难以启齿拒绝回答的神情。
闵无依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倔强的唇,林阙便猛地从被子里抽出手,一把握住了闵无依的手掌,凑到鼻子下,上瘾似的嗅着指尖若有似无的皂香。
闵无依将头压低一些,堪堪悬于林阙上方一寸之距,呼吸肆无忌惮地与对方勾缠,引诱。
林阙像见了阿芙蓉的瘾君子,丢了闵无依的手,一把搂住了闵无依的后颈,将鼻尖凑到闵无依颈窝里,贪婪地深深地吸气。
闵无依何曾见过这样饥渴的林阙,早就昂首而立的下官,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瞬间暴涨,胀成一杆锃亮笔挺的枪,恨不能立刻冲锋陷阵。
他捏住林阙的下巴,把那巴掌脸从自己颈窝里挖出来,粗暴地用嘴封住了那张诱人的薄唇。牙关轻易便被灵巧的舌头撬开,闵无依封印多时的欲望喷薄而出,全部涌向交缠的唇舌。
他才是那个中毒已深的瘾君子,手心里捧着续命的毒药,一下一下,疯狂地吸食。
这个吻太凶了,林阙终于在这个堪称残暴的吻里,撑开了睡眼,立马被吓得不轻。
“唔!”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发出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呜鸣。
幻觉,一定是幻觉!林阙用力闭了闭眼,可再次睁开时,依旧是那副熟悉的眉眼。
“唔……唔……”他用力拧过头,终于得以发声:“五一,你……”
却发现自己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说什么。
“是师父勾住我的脖子不放的。”闵无依的眸子在夜色亮得异常,闪着危险又澄澈的光。
“我不过是帮师父散散热、败败火而已。”
闵无依将身子压低一些,眼见着又要将唇覆上来,林阙身子一缩,慌乱地用膝盖顶住了闵无依的腰。
“我不需要败什么火,我,我没火……你起来。”
闵无依并不辩驳,真就听话地坐直了身子,跪在林阙两腿之间,两手分别掌控住林阙的两个膝盖,用力分开。
“你……啊——”
林阙的狡辩变为一声惊叫,鼓胀的裆部被闵无依宽大的手掌罩住了。
“师父真虚伪,这袋囊里面不是藏了好大一团火么?”说着,闵无依化掌为拳,隔着薄如蝉翼的亵裤,上下套弄起那截硬物。
“嗯呃……放手,五一你放手!”
林阙徒劳地抓着闵无依的手腕,试图阻止对方的套弄,但他立刻便意识到两人力量上的悬殊。
说来荒谬,林阙二十九岁的人了,对男女性事从来没生出过一丝一毫的兴趣。
十八九岁横行江湖的时候,林阙不是没被狐朋狗友们拉入过青楼,也不是没被窑姐儿们搂抱过,甭管是娇艳欲滴的美人,还是淡雅脱俗的仙子,林阙统统提不起兴趣。
久而久之,林阙自己都误以为自己没那方面需求,晃悠到了二十岁也没个相好的姑娘。此后坠崖,一躺就是九年,以至于二十九岁的年纪,对内房密事是一窍不通。
他自己都不曾抚弄过那截命根子,此时在欲火焚身之时,又怎会经得起闵无依那样娴熟的挑逗爱抚。
“别……别弄了……”
林阙声音发颤,握住闵无依腕子的掌心里全是汗水,滑溜溜地早就使不上力了,却依旧执拗得试图阻止对方的动作。
“嗯~~”闵无依语调打了个弯,用顽童的方式表示了反对,然后将自己膝盖一左一右压住林阙的腿,以便于腾出两只手来尽情地抚弄。
隔着裤子总归是隔了层阻碍,闵无依将手掏了进去,那根秀气的肉棒便晃着脑袋跑出来,顶部湿漉漉的,吐着亮晶晶的黏液。
闵无依身手敏捷地替师父除去衣裤。林阙藏了一晚上的羞耻,就这么被剥掉了伪装。
他瞬间恼羞成怒,吼道:“你干什么!”双腿也随之剧烈挣扎起来。
可惜闵无依太强壮了,轻而易举便压制了林阙来势汹汹的反抗。
“师父,你看看它,皮肤都要撑破了一样,不让它释放出来,它会一直这样肿胀的,你以后要一直挺着它吗?”
“胡说……胡说……”林阙反驳道:“过一会儿就退了,你别碰它。”
“是吗?你忍耐一晚上了,它退了吗?”
林阙:“……”
“听我的,师父,我有经验,我可以帮你。”
“你……你有经验?”
林阙将信将疑,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向闵无依胯下,果然,那里也赫然撑着一个大帐篷。
闵无依见林阙已经动摇,便不再赘言,认认真真地干起了手活,他一手握住性器,一手托住下面两个子孙袋,双手严丝合缝地配合着抚弄。
“呃嗯……”
林阙一时不察,溢出一声带着惬意的呻吟,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咬紧了下唇。
但这快感来得太诡异太迅猛,无论多么努力地憋忍,他都无法自控地急促呼吸起来,最后不得不放开下唇,张着嘴无声地喘息。
闵无依看见林阙的小腹越崩越紧,掌中之物也随之越来越硬,知道林阙要到顶峰了,便加快了速率,用力撸动了几下。
“呃啊——”
林阙还是压抑地吟了出来,浓稠的乳浆喷得满腹都是。他陷入了前未有过的奇妙幻觉,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只能失神地瞪着房梁。
他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梦魇住了。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是梦吗?
是淫梦吧。
他的胸脯起起伏伏,尚未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过来,又被重新压下来的闵无依吻住了。
“师父……”闵无依贴着林阙的唇说:“人都有淫欲,有淫欲不可怕,也不可耻。”
“唔……”林阙仍在失神,忘记了抵抗,任由闵无依温柔地吻着。
“它来的时候,就要及时疏导出来,否则就会把身子压垮……尤其是像师父这样单薄的身子。”闵无依一边低语,一边将不安分的手滑向林阙的胸脯,拨弄起两颗小豆子。
林阙猛的一抖,眼神缓缓聚焦,疑惑地在心里重复闵无依的话:“淫欲来了,要及时疏导……”
所以刚才那汹涌而来的情绪,便是世人口中的淫欲?那么劈头盖脸、卷天漫地、让人彻底丧失理智的情绪……太可怕了……淫欲太可怕了。
林阙试探着把手放下去,指尖刚碰到自己的命根,便受惊似的缩了手。
它还那么硬,那么烫,一点都没有消退的迹象!
怎么办?
林阙突然觉得很委屈,明明……明明已经毫无廉耻地让徒弟帮他做了那种事,可这不争气的东西为什么还这样不知满足?
闵无依察觉到怀里林阙的动静,立刻便明白了林阙的心思。他依依不舍地收了吻,翻到林阙身后,将那具比自己小一圈的身躯笼罩在怀里。
“师父,我刚刚怎么教你的?”蛊惑人心的声音贴着耳廓传了进来,“你又不是神仙,你是正常人,正常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明白么?”
不对……不对……林阙轻轻摇头,他和正常人不是一样的,他都快而立了也不曾对谁动过心,更从未对谁生出过一星半点淫念,他一直是清心寡欲、纤尘不染的,他不是今晚这样的林阙,他不认识这个欲壑难填的自己!
但闵无依正与自己相拥而卧,他的前胸正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际,他灼热壮硕极具存在感的阳具正卡在自己臀缝里……
林阙几度要挣脱这个怀抱,但他又贪恋这个桎梏,舍不得把他推开。
就在林阙愁肠百结的当口,闵无依覆住了林阙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压着他的手再一次握住了那根灼人的玉柱。
“师父,你来,按照我刚才的方法。”
林阙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挣扎着要甩开这根昭示淫欲的罪证,但手被紧紧握住,根本挣不开。
见林阙拒绝配合,闵无依便主动握着林阙的手上下套弄,还不忘继续涤荡林阙的思想:
“这是美好的事情,是成年人都会做的事情,我也经常这么做的,师父不要害羞。”
林阙又被震撼了,闵无依他……也会这么做吗?是了是了,他手法这么娴熟,每一下动作都瘙在身体的最痒处,应是十分了解这种事的……
心理的抗拒感又减弱一分,以至于闵无依偷偷松了手,林阙仍在不停地套弄自己的柱身。
闵无依欣慰地荡开笑容,瞧啊,他的心头肉,他的小处子,正循循走上淫靡的道路。这种成就感与满足感,竟丝毫不比狠狠地凿穿蜜洞来得差。
他吻着林阙的后颈,从床垫下摸出丁香油,倒了几滴抹在掌心与手指,上下其手地爱抚起师父的乳粒和子孙袋。
“嗯……呃……”在三处敏感点的刺激下,林阙压抑的喘息终于变成低低的呻吟。
“别这样……五一……嗯呵……别这样。”
“师父不喜欢吗?可是师父明明很享受啊。”
闵无依哪能听他的,揉着袋囊的手向深处的会阴穴探去。
“啊……别碰!”林阙陡然提高了音调,颤抖得更厉害了。
原来师父喜欢被抚摸那里。
闵无依对这具肉身不可谓不了解,多少个夜晚他将它扒光了一寸一寸地精心探索,但那时的林阙不过比一个玉雕多了些温度,不反抗不娇喘,让闵无依无从得知哪里才是他最敏感的地带。
但眼下不同了,随着闵无依做出不同的爱抚动作,林阙会给出不同的反馈,时而咬唇,时而皱眉,时而崩紧腰腹,时而勾起脚趾……闵无依便一一将这些反馈记下来,认认真真在脑海里登记一笔,以便于更轻易地掌控林阙的情潮。
闵无依又添了几滴丁香油,一手在前爱抚会阴,一手在后抚摸林阙紧翘的臀瓣,手指滑动着,忽然没入在臀缝里。
如此隐秘的地带被突然入侵,林阙猛地夹紧臀部,抗拒地向前挺腰。
“不可以……别碰。”底气不足的声音,听起来尤似欲拒还迎。
闵无依轻笑一声,索性放弃了对会阴的搔弄,转而抓握起绷紧的臀瓣,轻轻往外掰。
“乖,放松,相信我,我可以让你更舒服。”
林阙固执地夹着闵无依的手指,摇头,“我不要了……你,你把手拿开。”
沾满丁香油的臀缝根本阻止不了手指的活动,闵无依决定不费口舌,直接探到了紧闭的穴口边缘,用指腹转着圈摩擦。
“呃啊……”林阙的呻吟声都抖了起来,“别碰那里啊……把手拿开,啊——!”
闵无依直接将中指插入了花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