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我的意思是,高先生,无论你用我的身躯,和我生前世界里的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有任何看法。因为原来那具身体,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谢初说:“我在现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好。”
白雾在湖面上游荡,空气变得湿润,一阵风忽然吹过,湖面漾起圈圈波澜,连带着白雾也被风带走了。
不久之后,风停,湖面又归平静。
高君珩终于冷静了下来了。他看着谢初,见他面容坚定,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落在肩背,像极了崖边任凭风吹日晒雨雾雷电依然不动于衷的野草,高君珩忽然明白了谢初心中所想。
或许谢初并不属于原来那个世界,因为那里带给他的只有伤与痛,又或许,现在正站在高君珩眼前的谢初,才是真正的谢初。
“那就好。”高君珩忽然说:“我明白了,很高兴你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谢先生。”
“感谢理解。”谢初笑了笑,说道:“心即是道,道即是心,高先生,追随你心中指引,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真相。”
“我想说的就那么多,谢先生,保重。”
谢初抬起手,食指指尖轻点高君珩的眉心。
湖心亭四周水面炸起,接着,水位上涨,很快把亭中两人的身子淹没。
高君珩睁开眼睛。他从床上跳起来,才发现自己满身是汗,睡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接着,他听到身上某处骨头发出“咔”的一声。
草,他好像把腰扭了。
高君珩只好扶着老腰,慢悠悠逛去卫生间洗漱,接着去厨房弄点早饭。
“早啊,哥哥。”
左脚刚踏进厨房,他就看到高予臻举着一口锅和他打招呼。
“我做了三文鱼奶酪三明治。”高予臻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端到他面前。
“谢谢。”看着高予臻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高君珩哪里拒绝得了,只好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
被哥哥夸奖后,高予臻显而易见的开心,如果他身后有一只狗尾巴,估计可以晃成直升机螺旋桨了。
“你吃过了吗?”
“吃了。”
“唉对了,你今天不去公司吗?”高君珩随口一问,“去交接工作之类的。”
高予臻说:“我不去公司,反正那边少我一个也不会垮掉。”
“也是。”
三明治很快吃完了,高君珩刚想拿张抽纸擦嘴巴,高予臻却比他更快一步,抽了一张纸,“哥哥,你还没洗手呢,我来帮你擦嘴。”
“……我会用纸巾擦嘴,不是用手擦嘴。”高君珩无奈地说。
“错啦,哥哥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可以了,嘴皮都被你抛光了。”高君珩把那只摸他嘴巴的手拍开,看了一眼放在洗澡机的锅,“你也挺奇怪的,不睡懒觉反而起那么早来做早餐。”
“帮哥哥做早餐怎么就奇怪了。”高予臻语气像极了埋冤丈夫的妻子,“不是说我做哥哥身后的男人吗?”但他可不像那些怨妻那样敦厚老实,那个手可使劲在高君珩腰那里乱摸,且还有向下摸的趋势。
“行了,别碰来碰去的,我要去上班了。”高君珩忍住腰部的疼痛,说。
“好吧。”高予臻委屈地说:“那等哥哥下班回家了,我可以和哥哥亲亲吗?”他牵着哥哥的手,指腹摩擦着哥哥的手背,“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他的举止太过于亲密,高君珩简直鸡皮疙瘩爆起,哥哥推开那只手,甚至来不及回应高予臻的话,提起背包,一下子就走了。
“砰。”
门关上,哥哥的背影消失了。
高予臻若有所思地盯着哥哥离开的方向。
哥哥果然喜欢慢慢来,如果冲动做事,就会吓到哥哥,这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试探,高予臻得出的结论。
“哥哥,你好好等着吧,我不会再像十八岁的时候那样盲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