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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尔自觉地躺进了厂工们为他的心臟准备的更换玻璃柜——这柜子刚刚被拉出来白柳他们就闯进来了, 还是完好的, 没有破损,和塔维尔的身高差不多长,恰好可以让他躺进去。

无声无息渗透出来的血液很快浸没了塔维尔放在玻璃柜两侧的手背。

——这场景和当初谢塔在教堂里躺在受洗池一模一样。

白柳下意识地别了过脸站起背对这一幕。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双手不停地放开和聚拢,一直近距离的靠近塔维尔,香气导致他的精神值一直在缓慢下降,到现在这一刻,终于到了出现幻觉的临界点。

他脑子里开始出现很多纷杂的声音:

【——他很痛!你看不到他很痛吗!你是个怪物吗!你没有感情吗!快停下!】

【你知道他到底多痛吗!你为什么要折磨他!你这种人也会有最重要的人吗!】

【你是不是没有办法和人共情?】

【他果然是个怪物吧?】

【白柳,你精神状态不太对,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严重的创伤应激综合征,在遇到伤痕场景的时候会下意识重复当时的刻板动作……】

【白六你为什么怕水,你根本不是怕水,你是怕看到水里的尸体,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真的谢塔已经为你死了!】

【……某些并不是自己经受伤害,而是共情较强的ptsd患者会不断幻想当初的场景,模拟自己代替那个人承受伤害来减轻愧疚感……】

【要是被折磨的是我,痛的是我,死的是我就好了……要是我可以代替苏恙就好了……】

一切在白柳的脑中都开始混乱起来。

从窗帘后狭小的缝隙看过去,不断被淹没在受洗池里的谢塔,耷拉在他脸庞两侧的发丝垂落血水。

从头到尾,白柳的那些原本的童年幻想,一直都是谢塔——被小孩喊做怪物的,被老师排斥恶劣惩罚的,被一个人在教堂受洗关禁闭的,被一次又一次淹没在受洗池里清洗的,没有办法从那个福利院里逃出来的人,全都是谢塔。

不是白六,不是白柳,是谢塔。

而在白柳的遗失的旧记忆里,经历这些的人,为什么会被替换成他自己呢?

白柳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皮肤上开始出现就像是有什么藤蔓钻出来的刺痛感。

他捂住了自己的脖颈,颈部血管一种藤蔓穿刺的剧烈痛楚让他忍不住皱眉——但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