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穿上了修女的服侍,在她母亲说要跪下祈祷的时候菲比冷淡地拒绝了,她母亲拿她没有办法,于是隻好无奈地跪在她旁边祈祷。
“祈祷我的菲比可以化作小鸟逃离这里,去往自由的天堂。”
菲比冷漠地跟着念:“祈祷今天训练的时候那些蠢货都能?飞枪打死自己,去往无边的地狱。”
菲比妈妈:“……”
在她的母亲哭笑不得地纠正了三四?次菲比的祈祷无果之后?,菲比终于爱上了这项睡前让别人口头下地狱的祈祷(?)活动,而她的母亲,她一?直觉得在辛奇马尼家软弱且无能?的这么一?个正常人,居然纵容她这样?诅咒般的祈祷行为。
这难道不是对她虔诚信仰的一?种玷污吗?为什么不指责她做的不对,而是每次听她诅咒完,只是在旁边捂着脸无奈地笑呢?
终于有一?次,她问出了口,她的母亲笑着望着她,轻抚她的额发:“人对神明的不切实际信仰就是一?种对自身软弱无能?的逃避,你说的没错,祈祷的确是一?种很软弱的行为,无论我再怎么祈祷,我也没有办法将你带离辛奇马尼家,在这种前提下,我没有办法指责你,因为你的看法是对的。”
她问:“那为什么还?要祈祷?”
“我不是在向?神祈祷。”她的母亲很轻地回答她,“我是在向?我的灵魂,向?你的灵魂祈祷,我正试着告诉它们,哪怕此生?都要被困在这里,也要心怀爱与希望,无论是你,还?是我,也要保持我们灵魂原本的模样?,等待化作小鸟飞离这里的那一?天到来。”
“哪怕那一?天是死亡到来的时刻。”
“这只是一?种提醒而已。”
她的母亲穿着修女的服侍,虔诚地跪在她的面前,在月光下闭着双眼紧握双手,轻声低语:“原我的孩子?菲比和我,有朝一?日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她望着她母亲在月光下虔诚到几乎圣洁的脸,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拥有一?种她一?直以来忽视的力量。
——一?种和拿着枪截然不同的力量,是一?种枪械和外力无法摧毁的信念感。
她信仰着什么东西,哪怕这东西并不会实现,菲比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信念——一?种软弱的,柔韧的,却坚不可摧的信念,她敢说哪怕是她的父亲拿着枪比着她母亲的头,她也不会为此停下祈祷。
菲比一?直被父亲教导,弱者是可以被击碎的,但她此刻却觉得,辛奇马尼家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击碎她正在祈祷的母亲。
但她理应是个弱者,但她分?明是个弱者。
菲比不喜欢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