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易禾:“之后你现在是在担心闵笙的状态?”
俞景:“……”
岑易禾总结:“既然你这么担心,还拒绝做什么?”
“这不一样……”俞景叹气,“我给不了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岑易禾想了下,“哦,对,他八成喜欢你,之后你号称自己喜欢女生,就拒绝了对方,是这样吗?是不是你这两天拒绝了,之后就担心对方的状态?”
俞景:“……”
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言语,岑易禾独自脑补完了几乎所有的事情,还基本都脑补对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他能说的已经让别人给说完了。
之后,岑易禾继续唱独角戏似地说:“你既然不喜欢他,又干什么担心他,又不是人家父母,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日行一善?那不如关心一下我,我最近工作太忙,病例太难写,你帮我分担点吧。”
俞景只吐出两个字:“……做梦。”
“行,我做梦。”岑易禾生气了,他原本还想帮俞景分析点什么闵笙的心理状态,看看俞景到底在想什么,结果现在也不做这件事情了,直接说:“那你就别关心闵笙了,人家好歹是成年人,能自己照顾自己,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况且你都拒绝别人了,还要让别人给你陪笑脸,继续喜欢你,继续跟你联络保持从前的关系?你自己想想你这些要求是人干事吗?”
俞景被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话给震得有点懵,“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要求闵笙继续喜欢他,他只是想和对方继续做朋友,他想关心对方,是真的把人当成弟弟看待。
“你自己之前不是说了的吗,拒绝之后还想做朋友,我觉得这纯粹是做梦。一个人喜欢你,就不可能退回到朋友的界限,拒绝了就别联络,离远点别给对方念想。我看你这些从前做得挺好,拒绝其他人都是这样一个原则,怎么这次就不对了?”
岑易禾说完也懒得继续说,闷头吃饭。
俞景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怎么这次……就不对了?
因为他还想跟闵笙继续做朋友,他把对方当弟弟看,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弟弟。
他之前觉得的确是这样的原因,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觉得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又好像不是那样了。
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却想不出来。
岑易禾吃完之后一边擦嘴一边看着俞景迷茫的样子,其实内心有点想说一句话——
还把别人当弟弟,你丫最像弟弟!
闵笙这几天过得好么?
很不好。
多年暗恋一朝付诸流水,仿佛那么多年都没有了似的,他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去掉大半,什么都不想做,瘫在家里,特别颓废。
一个人闷在家里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闷越久越容易,还容易想不开。
闵笙其实知道俞景的意思,俞景把话说得那么隐晦,甚至还说之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他们继续做朋友。
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事情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俞景也许能做到,也许能忘掉之前的事情,但是他不行,他真的不行。
一面完整的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哪怕修补好,裂痕也依然存在,使用起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打碎。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出现问题,那就再也回不到当初,哪怕当作无事发生地再次相处,两个人应该也都会小心翼翼地,生怕再发生什么事情。
而他也不能再抱着喜欢的心情跟俞景在一起,再在一起的话他还要隐藏着自己的喜欢,若无其事地和对方相处,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他觉得自己像个舔狗。
虽然俞景没有那么做,也没有吊着他,更没有对他不好的意思,但如果继续做朋友,他就是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只舔狗。
俞景其实是个好人,俞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直主动帮助他,很关心他,甚至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那么冒犯之后,还愿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他做朋友。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偷吻自己,他甚至会觉得很恶心,想吐,而俞景却能原谅他,这种做法他觉得真的很大度。
俞景其实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他却做错了很多,如果没有他的贪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一个人闷在家里,等手头上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后,活也懒得接,什么都懒得做,很颓废。暗恋了那么多年,忽然之间不能恋了,那种空落和不安的感觉可以把人击溃,他一个人闷着,格外慌乱。
他在想,俞景不喜欢他,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办,会不会就这么一个人孤独终老。
虽然他还年轻,但那一瞬间的念头也让人很崩溃,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一个人,出去吃饭游玩看电影都很难找到人陪着他一起。
想到后面,他忽然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义。
他的父母亲人都不关心他,他是真正的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也许他死在出租屋里面,还要很久才能被人发现,因为他的社会关系格外浅薄。
所以如果他那天死了,也许可能就会烂在这里,慢慢散发出可怕的臭味,直到邻居受不了报警。
某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格外颓废,闷得焦虑,厌世,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没有目标,没有动力。
他打开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路灯,忽然在想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想死这个念头他不是第一次有,而是曾经有过很多次。
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很积极很阳光的人,只不过这段时间跟俞景相处,他感觉自己慢慢变得正常,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似的生活,然而离开俞景之后他又被打回原形。
他焦虑,抑郁,厌世,有自杀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