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来越近,循着她的发顶,到鬓角,到耳廓,再往下……每一寸都缓慢又灼热,像是用气息攫取她的呼吸,描摹她每一寸皮肤,就连脸颊上细小绒毛都被拨动。
嵇令颐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谁料他凑近她后突然坏笑了一下,迅速起身,手里拿着已经被踢到榻内侧的玄色镶碧鎏金鞓带,举起后无耻地在她面前若无其事地摇了摇。
她现在看不得这个东西!
昨天他几次蠢蠢欲动对这东西不死心的样子,被她踢开后还颇为遗憾,嵇令颐现在一见这鞓带就跟见了书院里用戒尺打手心的夫子似的。
赵忱临系在腰间,那铜扣没有锁紧,于是他上前一步,用稀疏平常的语气问道:“我系好了吗?”
嵇令颐无语地看着松松垮垮坠在胯骨上的鞓带,疑心有诈,拒不回答。
可他单膝压上榻,用一种自然的陈述语气说道:“我系不好。”
嵇令颐眼皮跳了跳,瞪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真的。”他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靠近她,“之前是好的,也许是昨晚打结的时候……”
啊啊啊啊不想听不想听!
坏了那就换一条啊,找她干嘛?她是能复原还是怎么的?
那条鞓带就在她面前,他腰腹劲瘦有力,腰线流畅收紧,铜扣扯着布料往下坠时还能勾出一点若有似无的轮廓。
嵇令颐的视线被那根革带吸引,脸一点点红了起来,最后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一样背过身,拎着被子掩盖住半张脸。
身后传来得逞的笑,少见的爽朗舒畅,他今天的心情好像好过头了点。
嵇令颐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来,有点紧张:“我要喝避子汤。”
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稍时他又恢复了温和,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沉寂从未发生过,只坐在床边轻声问她是哪几种药材,自己配的是不是会不那么伤身一些?
嵇令颐点点头,接连报出一连串药草名和分量,赵忱临神色平静地应了,还将她的手放回被子底下,说他马上回来。
他确实回来得很快,嵇令颐接过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他掺了温水没那么烫,她便一口饮尽了。
将碗还给他,赵忱临转了转碗,垂眼盯着碗底淡淡的褐色,仿佛要将碗盯出一个洞,他问道:“有没有男子服用的药?我喝了就能让你不用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