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好好说话。”
少年应声倒地,疼得满头大汗,面目扭曲,在地上瑟缩得像个虾仁,所有污言秽语全都被堵在喉头,半句都发不出来,只顾着倒吸冷气。
缓了好久,他终于缓过来,不屈的盯着面前人,憋出了一个字:“操……”
面前人的手高高的扬起来,像是要狠狠赏他一个耳光,抽得他口鼻流血。
他浑身僵直,恐惧的等着即将到来的严厉惩戒。
可最终,那只温暖的手却轻轻落到他的额头,将他脏污狼狈的头发抹到了脑后。
“过来,喝药。”
第八十三癫
面前这张俊美到近乎邪门儿的脸,执思义一辈子都忘不了。
两年前,乔迟奉命来到漠北,暂任漠北军统帅。彼时大奉已经创立,而淮阴侯乔迟在中原大地上因智计过人,手段残暴被冠以“魑鬼”之名,是应离阔麾下令大奉的仇敌们闻风丧胆的一员猛将。只是在遥远的漠北,还没人知道他是谁。
“劫掠”的习性流淌在朔狼部的血液之中,一旦草场上冻,牛羊饿死,劫掠就成为他们的主业。他们劫掠敌人,也劫掠邻居,倘若无人可供劫掠,就劫掠自己的兄弟。
如往年一样,朔狼部再次将手伸向南部的这个软弱的大国,用弯刀与长矛收割肥美的脂膏。老人和男人全都杀尽,金银、粮草、牲畜、女人、幼童……可称为财富的一切,他们统统劫掠。
纷乱的马蹄裹起滚滚烟尘,朔狼大军在这烟尘中出现,欢呼着驾马踏破汉城城门,大肆烧杀抢掠,再踩过满地尸体血泊离开,留下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草原上就是这样,你吃我,我吃你,胜者活,败者亡!最好的东西,只属于最强大的部族,懦弱的人只配做牛马,被奴役、被践踏、被屠杀,甚至死之后还要被敲骨吸髓、啃食殆尽。
那一年,朔狼部战士们在朔狼王的带领下,再次侵入汉境,在满载而归之时,在珍珠碛遇到了一字排开等待在此的漠北军精锐。人不多,只有三千人,但气势熏灼、杀气腾腾,像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而乔迟就是这柄长剑最锐最利的剑锋。
在漠北亘古的寒风中,他领着这柄长剑,以拔地倚天之势,狠狠向朔狼军斩下来!
那是朔狼部从未遇到过的劲敌,以一当十的朔狼勇士,在珍珠碛折了两千,血染红了整片戈壁滩!朔狼王首尝败绩,被斩一臂,差点身首异处,带着残部大败而逃。
从未有过失败的朔狼王认定这支南部王朝的强兵只是侥幸得胜,但事实证明,他的逃脱才是侥幸,天神并未再次庇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