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杀你。”
他不会杀她,可连翘杀他的心都有了,原著不是他飞剑取她项上人头吗,怎么这个时候反倒矜持起来了?都说女性有处女情结,总不能这位古代男高小少年还有处男情结?
由于她是那个带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人?夏连翘疼得大脑混沌,思绪如脱缰的野马混乱不休。
隐约间,那道白影身影似乎来到她身旁蹲下。
夏连翘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微微睁大眼,汗水从额间滑落,濡湿了眼睫,眼前迷蒙暧昧得有些看不分明。
只能感觉那道白衣身影伸出手,被白鲛皮包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之际,又骤然收手,取而代之道:“我不会杀你。”
言辞郑重,犹如一个承诺。
夏连翘感动得几乎哭了出来,“我真谢谢你大爷。”
凌冲霄:“……”
他只当她是疼急了说的胡话,也未曾与她计较,只直起身,抬手唤出一道如星剑光。
夏连翘忙支起身子,差点以为是凌冲霄终于想通,打算给她一个痛快,忙摆出一个引颈受戮的姿势。
孰料,凌冲霄仿佛在这瞬息之间作出什么决定,下定决心,竟拔地而起,一步跃至半空,骈指一点,唤来一道悍然剑气径向自己劈去!
少年白衣猎猎,衣带当风,唇瓣微抿,神情冷冽,眉眼极淡。
顶上那道如星剑光奔走跃动不定,急不可耐地正欲取主人项上人头。
“若证道心,为何不当场自尽?!”
一字一顿,每说一字语气便冷厉痛恶一分,如雷大绽,待到最后一字方落,竟成龙吟虎啸,雷动九天的喝问之态!
夏连翘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做梦都没想到凌冲霄没对她动手,怎么看这架势好像还要劈自己??
那道剑光一分为二,一道劈向天际,一道直冲少年脖颈而来。
“惧情而断情,名为恐情之所累实则怕道心不坚。”
少年神态疏淡,白衣劲挺,字字昂扬,锋芒流金,直入云霄。
“欲效大道无情,画虎不成反类犬,走火入魔,徒增笑柄耳。
“此等不智,不勇,不坚,不义的小人行径。
“吾凌冲霄绝不屑为之。”
说到此处,翻手一点,一道森冷无匹的剑光径向自己悍然劈落。
弧光一闪。下一秒,夏连翘就怔怔地看着少年那颗头颅自脖颈分离,冲霄而起!
与此同时, 另一道剑光逐九霄而去,曳开一道光华璀璨的剑轨,化作一道百丈之巨的巨剑, 凌空再斩!
剑气催动天地震动不休。远处天空云走风急,流云被剑气逼催, 竟如天穹倾倒一般, 向一侧飞快奔走啸集。
一碧如洗的天空,竟犹如实质,如镜一般寸寸崩裂,化成齑粉流光,被呼啸涌动的飓风吹走,露出镜外世界的真容。
水晶宫上空水波奔流涌动, 这厢,两道厮杀着的人影也终于分出胜负。
伴随着一阵剑芒大盛, 白济安和李琅嬛指挥剑光剑光纵横往来,穿过水幕。
两道剑光互为奥援,直射入萧凌波肩头, 沛然巨力裹着萧凌波撞上宫门, 一路撞塌墙柱无数,口中鲜血喷涌。
就在萧凌波受伤的同时,破妄镜随主人心血相连, 也开始震动不已。
破妄镜动。
白济安与李琅嬛不约而同地向那半悬在空中的破妄镜看去。
萧凌波骨骼尽碎,鲜血淋漓,半跪在地上, 神情凄惶冷厉至极, 眼里带血,神情带恨。
做梦也未曾想到她送走一个凌冲霄, 自以为已先去一个大敌,眼前这个白衣小子和那青衣少女竟也能逼自己至此。
“萧凌波受伤,破妄镜震动!”李琅嬛的伤势也没比萧凌波轻多少,少女紧握手中长剑,眉眼凛冽如初,仰头看着破妄镜皱眉道,“凌道友恐是在镜中觉察这一切,打算趁此机会强行劈开幻境!”
三人之中,受伤最重的当属白济安,青年一身白衣近乎染成血衣。
即便他二人身在镜外,但处境未尝比镜中的夏连翘与凌冲霄好过多少,萧凌波非易于之辈,二人苦战多时也未能将其拿下。
危机之时,还是白济安悟得以气驭剑,气分阴阳,阴阳分化之术,在李琅嬛的帮助之下,这才力挽狂澜。
李琅嬛:“这蛟妖伤势沉重,便交由我来牵制。”
白济安也随之仰头看了一眼空中震动不止的破妄镜,点头道:“我去助凌道友一臂之力。”
虽受伤严重,但白济安此刻却浑然不觉劳累,方才踏入明道境就经历这一番苦战,直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杀气四走,豪气干云。
李琅嬛微微一怔,看着白济安再提一跃而至半空,手中剑光一点,放出一道飞剑袭向镜身。
这段时日相处,她也能看出白济安实非良善之辈。
少时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受尽冷眼,一颗心冷硬嗜杀,战至如今,竟是越战越冷,越战越狂。
心里隐约浮起一股不安。
引白济安入仙道,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