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逼迫着她,凌守夷面色泛白,眼尾红如滴血,看上去倒像是他被什么东西刺痛了,“是像想当初与曲沧风合谋一般,合谋逃跑,还是谋划着刺我第二剑?”
他的语气不受控制地越来越激烈,几乎是宣泄般的指责:“毕竟你最会拿乔作势,装模作样,像当初骗我一样,再骗一个……”
“我和他只是朋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她呆呆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就陷入了狂暴状态,这个时候再保守“惊喜”已经毫无意义,她正要开口,“我找他是因为我在你幼时的偏殿内看到一盏……”
凌守夷却只捕捉了上半句信息,厉声道:“好,这么短的时日,你便又四下交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朋友吗?”
她:“……”
她冥顽不灵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凌守夷。
凌守夷双眼通红,咬牙:“你就这么……这么……”
没心没肺么……
未尽之言,被隐藏在少年眸底一闪而过的狼狈与受伤之中。
想到这里,凌守夷眸色刹地一变。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按住肩膀,后背顿时被一股大力撞压在柱子上。
言语在这一刻已经似乎失去意义。
凌守夷唇瓣抿得紧紧的,不管不顾地扳起她的下颌。
他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双唇,覆唇就要压下来。
被恨意驱使着想要撕咬,想要爆发。
凭什么他这几天里寝食难安,凭什么她还能与人说说笑笑。
凭什么她明明骗了他,她还不知悔改,她难道不该辗转反侧,难道不该与他一般食不知味?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忍受着这日夜煎熬?
他要让她经历与他一般的痛苦。
他要报复她。
夏连翘被凌守夷惊呆了,眼看着他的唇瓣离她越来越近,她忽然福至心灵,无措地问:“小凌……你在吃醋吗?”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凌守夷的面色瞬间苍白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怔怔看着她的唇瓣,浅淡的眼底骤然清醒过来。
少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见鬼了一般,吃痛地松开她。
夏连翘愣愣地看着凌守夷。
如果她这个时候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她这么长时间的恋爱就白谈了。
她像是怕惊动他一般,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凌,你……我……”
她抿唇,吐出一口气, “我只是想见见你。”
凌守夷面色青青白白,仍旧死鸭子嘴硬, 冷冷质问道:“见我?你如今模样, 有几分想要见我?”
“你不在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找你。”夏连翘倏忽道,她郑重地看向他,“可是你怎么都不肯见我。”
凌守夷:“……”
少年抿紧唇,目光一阵闪烁,浑身紧绷得像是在和虚空中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在作斗争:“……”
“对不起,”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选择且将月亮灯暂瞒下来。
眨眨眼,她鬼鬼祟祟地摸到他手, 反手牵住,企图撒娇,“你不见我, 我只能拜托周道友帮我多想想办法。”
这话其实也没说错。
“你若是刚刚就肯见我, 我何至于如此为了你如此低声下气,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少女刻意的延长了嗓音,尾音微扬, 绵软得像是能拉丝的麦芽糖。
凌守夷目光落在她脸上。
微微扬起脸,水润的眼里浮现出讨好的笑意,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与他不过咫尺之遥, 芳润如三春之桃。
似乎他稍微弯下腰,便能撷取这日思夜想的柔软芬芳, 擒住她,嘶哑她,折磨她,惩罚她,让她口中从此只喊出自己的名字,叫她再也不敢惺惺作态,拿乔作势。
凌守夷骤然移开视线,推开她的手,手指骨节因为忍耐紧捏到泛白,冷掷道:“收起你那些小把戏,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所欺骗玩弄么?”
不待她在说什么,凌守夷面无表情,迅速自她身侧抽身离开。
夏连翘:“……”
好嘛。
凌守夷扭头就走,走得毫不客气。
她至少还能安慰自己。他对自己并不是全然无情。
至少,他还会吃醋,还打算强吻她,至少他心里还耿耿于怀。
和凌守夷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此人的脾性,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把他逼得太急,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