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2)

容坤无可奈何地晃了晃手中的相框,头疼地说:“你真的病得不轻。”

孟怀谦倚着门框,他背着光,脸上神情晦暗不清。

容坤将相框放下,抬手按了按额头,“……算了。”

反正也不是他受折磨,也不是他吃苦头。

等重新回到客厅,他见孟怀谦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只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话到此处,他又下意识地问,“难道他俩和好了?”

下一秒,孟怀谦视线冰寒地直视着他,不带一丝温度。

容坤懂了,“应该还没有,有的话你早就疯了。不可能还这样平静。”

他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否则他还真的想给阿潜或者池霜打个电话探探军情,到底怎么了,居然把怀谦逼到了这步田地。

“我就问一件事。”他收敛了看戏的玩世不恭,认真而又严肃地问,“怎么,跟阿潜这二十多年的友情就完全不要了?”

孟怀谦久久都没出声,就在容坤都以为他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时候,他嗓音喑哑道:“在知道他活着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没想他活着。”孟怀谦脸上有酒后的潮红,仿佛他才是那头困兽。

容坤脑子里嗡地一声,他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怀谦。

孟怀谦缓缓抬头,自嘲一笑,他就是狼心狗肺,两面三刀。在梁潜回来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全都指向了同一件事——他想他死。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也不知道二十多年的友情是否真的存在过。

虚伪、刻薄、冷血、残忍,这些他都认,哪天被千夫所指也是他活该,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在所不惜。

所以,还要问他要不要友情吗?

他并不是在友情跟她之间选择了她,她也从来都不是选择项。

他只是……

只是想跟她在一起,只是出于本能地非常喜欢她。

“你知道那是谁吗?你疯了!”容坤去攥住他的衣领,只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也看出了孟怀谦眼里的痛苦,只能泄气地松手,“我服了。”

容坤一脸颓丧地坐在沙发上。

一室沉寂。

第二天上午,梁潜发来邀请,以他们四人很久没聚为由,约着一同去射击场消遣。

程越跟容坤都不想应约,倒是孟怀谦出人意料地回了“好”,两个原本要避世的人见了这情况,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赴约,一路上程越也没少骂骂咧咧,他们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两个朋友,本来不想理会,又怕这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地打起来,还是选在了射击场这样的地方,他们能不跟着去吗?

他们四个人聚过那么多次,还没有哪一次这样怪异过,程越跟容坤如坐针毡,四人换上了装备进了射击场。梁潜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原本深邃的眼眸一片冰冷,他立在孟怀谦身侧,如以往一样默契,两人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射击、击剑都是个中能手。

志趣相投,却没想过在爱情方面也是如此。

砰砰砰——

全中十环。

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时候,梁潜突然面无表情地对准了孟怀谦,扑面而来的寒意。

孟怀谦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仍然自顾自地看向靶心,神态从容镇静,不为外界所影响。

程越:“干什么!”

容坤:“阿潜,你疯了!”

梁潜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扯了扯嘴角,似是闲聊一般开口道:“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这个人命硬,的确,碰上这种事还能活着,怎么不是命硬呢?”

他注视着孟怀谦,竟然面露一丝微笑,“怀谦,你说如果那天掉下去的人是你,你还会活着吗?”

你怎么不去死?

怎么不去死。

孟怀谦面容沉静,他慢条斯理地摩挲手柄,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会不会活着我不知道。”

“但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砰——

十环。

一击即中。

梁潜满面寒霜,孟怀谦却沉稳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戏剧性的一幕也令工作人员心惊不已,射击场上的规矩都知道,刚才这两位可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很容易见血出大事。

程越跟容坤都出了一身冷汗,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地快步上前来,两人分工明确,容坤压制孟怀谦,程越负责将梁潜手中的装备拿走。梁潜嗤笑一声,懒怠地松手,“你们紧张什么?”

“没听怀谦说么,那天如果掉进海里的人是他,生不如死的人就是我了。”

梁潜笑意不达眼底,“也对,如果因为我而让怀谦受了点伤,孟老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孟怀谦冷淡地听着,仍旧一言不发地摩挲着手柄。

梁潜挣脱程越的束缚,缓缓上前来,他跟孟怀谦身形相仿,都极具压迫力,“那你想过没有,哪天你那点心思人尽皆知的时候,孟老能放过她?”

“说起来你可能也没那么了解她,你以为她跟你多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是在意你了?你以为她会为了你去忍受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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