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单小雨是被外面一阵阵的脚步吵醒的,林木榕端来早饭,嘴里还塞了个包子,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吃饭了吃饭了,别睡了。”她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把两碗白稀饭、一碟榨菜、一碟咸r0u、两双筷子摆好放在桌上。
单小雨从被窝里冒出脑袋,凌乱道:“啊…几时了?”
林木榕自顾自吃得香,说道:“不知道,但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外人,估计快到抬棺送走老太太的时间了。”
“啊?!”单小雨一个激灵,谁知起太猛脑袋咣一下撞在了床架上,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唔…”单小雨捂着额头眨巴眼,好痛…
“哟,怎么这么不小心。”林木榕关切地看向她,吃饭的动作停在半空。
单小雨x1口气,说了句没事,就开始洗漱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一捧冷水打在脸上,总算是找回了些神智,她擦擦脸,问道:“昨夜可发现了什么?”
林木榕咬了一口包子,平静道:“有,我到了老太太的屋子里仔细找了一番,果不其然在一个带锁的ch0u屉上找到了被撬动的痕迹,那人手法生疏,锁眼和柜面上都留下了许多划痕,看深浅,应该是金属的材质。”
单小雨迫不及待坐在桌上,继续问:“还有吗?那个黑影?”
林木榕忽然变了一下神se,奇异道:“怪就怪在这,我寻到了地上的脚印痕迹,黑影因着是穿越树林来的,脚上沾了点泥土,因此有心瞧的话很容易发现。”
“但…我看那脚印的尺寸,貌似是个nv子,且年龄不大。”
“少nv?”单小雨不解,林木榕常年追踪猎物,对人的行迹分辨也是有一套本领,应该不会出错,可这府里,觊觎老太太遗产的,有少nv吗?
林木榕被包子噎着了,猛喝了口白粥,才继续道:“我觉得这事太奇怪了,要是真有一个少nv去篡改老太太的遗嘱,她不应该提前规划好路线,观察人流走向吗,尤兰说过她日日照顾老太太,按理送药的时间也是固定的,怎么会既不熟悉撬锁,又不隐藏踪迹,还差点被人看见,这也太草率了吧…?”
“且这个少nv肯定不会武功,不然一定会选择和我一样轻功过去。”
单小雨小口咬着包子,沉思一会儿,泄气道:“当务之急,是先看看府里有没有这样一位少nv,也许是尤崇或尤明玉派过去的…”
“不。”林木榕否决“我要是她俩,这么大的事情,必定要花重金请一个盖世神偷来g,哪能随便拉一个人,就算是亲孙nv想g也不行。”
“亲孙nv…?”单小雨意外她怎么会拿这个举例子,但她很快就知道林木榕下意识的反应没错了。
两人还没吃完早饭呢,门就被一阵急躁地敲响,伴随来一声稚亮的喊叫:“琇姐姐!!!快开门!我来了!”
“琇姐姐!”那人继续敲着,“我是芳茵啊,开门琇姐姐!”
两人相互对视眼,她们暂住在尤琇的房里,门外这nv孩不知道尤琇被赶出去了?
单小雨示意林木榕先别出声,她轻步走到门后,捏着嗓子模仿尤琇声音,骗道:“什么事?”
尤芳茵听见有人回应了,也不仔细听听,就急道:“琇姐姐!我来找你玩!”
林木榕撑着脑袋看单小雨怎么应付,话说越多越容易暴露,单小雨这说话语调七扭八拐道的样子倒真有点尤琇样子了嘿~
“我…有点事,你先去别处玩吧。”单小雨答道。可她一说完,门外就没了动静。
林木榕也走上前,“不会是走了吧?”
单小雨摇头。
“不清楚。”
她俩还没放松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位打搅了,实在抱歉。”
是尤明玉!
门被打开,果不其然,尤明玉站在外头,手里拉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nv,少nv本来面带怨气,一看到屋内陌生的两个人,诧异道:“诶?我琇姐姐呢?!”
她一把挣开尤明玉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四处搜寻,没看到熟悉的人,她就猜到自己被骗了,生气地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住琇姐姐的屋子?!”
林木榕见这nv孩扎着两个丸子头,脖子上的金se长命锁耀眼,鲜yan纱裙造价不菲,脸上还未脱稚气,脸颊红鼓鼓像个小气球,圆眼睛被她睁得老大,像个生气的小胖狮子。
“我们是你琇姐姐的朋友,你是谁?”
“我?我是琇姐姐的表妹—尤芳茵,也是琇姐姐最好的朋友,你们又算哪门子的朋友?”
她说话带着怨气,尤明玉捏住她的耳朵,转头抱歉道:“这孩子就这样,她啊是我nv儿,也是尤琇的表妹,老太太的小孙nv。”
单小雨看了她一眼,被她瞪了回去,她道:“原是这样,为何前日没看到她?若是我们先认识一下,今日就不会有这误会了。”
尤明玉顿了一会儿,才道:“前几日忙着赶路,这可怜娃子染了风寒,我让她多在屋里休息,因此才错过了。”
她替尤芳茵擦掉鼻涕,后者依旧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被她娘的大袖子挡着,连人都瞧不清楚。
单小雨心底有些猜测,她g了抹笑容,般伏下身用自己的帕子给这nv孩擦脸,她语气柔和,听着让人心都静了下来:“既然你也是琇姐姐的朋友,那我们自然也算朋友,琇姐姐今日不在,我们俩陪你玩,好不好?”
单小雨人长得美,是温和地、让人舒心的美丽,好像那草原上的清澈小溪、春日飞入百姓家里的燕子,盛放在田野中的金h油菜…人人都能触碰的、美好的存在。温柔像是焊在了眼眸中,经历的沉淀又带给她年轻人难以拥有的成熟和稳重,很难想象青涩和成熟这两个矛盾的词会出现在单小雨身上。
尤芳茵一动不动瞧着眼前这个大姐姐,她自认没有b尤琇更漂亮的人,今日过后,尤琇在她心里的地位估计要降一降。
“那…我们去玩。”nv孩居然羞红了脸,拉着单小雨的手就往外走。林木榕脚步跟了上去,幽怨道:“你还没问我名字呢?”
nv孩浅浅看了她一眼,选择不说话,抓着单小雨走得更快了!
“我叫林木榕!切…ai听不听。”
单小雨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慰她:“好,知道了,你叫林木榕~”
三个人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单小雨这才问道:“芳茵,你之前见过老太太吗?”
“见过啊。”她爽快回答“她还和我聊天来着,说了什么我也没太明白,好像不是在说我吧…我也不知道。”
单小雨了然,她看林木榕拔了根狗尾巴草在后面转,她也有样学样,在尤芳茵鼻子上扫扫,挠得nv孩咯咯笑。
“小雨姐姐,你莫要逗我!你逗我…我也逗你!”她也拔了根,扑着就往单小雨脸上扫,两人笑作一团,谁都不让谁。
单小雨ch0u身忙说道:“我们b赛好不好!”
nv孩两眼放光,露出大白牙,笑道:“好呀好呀!b什么?”
“就b…”她看向花丛,那里盘旋着好几只粉蝴蝶,“b谁先捉到一只蝴蝶怎么样?”
nv孩跳起:“简单简单!”
“诶~还没说条件呢!要是谁输了,就要回答对方三个问题,不能说谎!要如实回答,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尤芳茵可自信了,她从小就ai捉尤琇身边的蝴蝶,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游戏!
“好,那我数三二一就开始。”
“三”
“二”
“一!”
“哈!”尤芳茵率先跑向花丛,一个飞扑就猛扎进去,动静之大,把蝴蝶吓得飞了好远。
林木榕看单小雨还站在原地,打趣道:“这nv娃是要先打乱节奏啊,你该怎么抓蝴蝶,可别用轻功,那属于作弊。”
单小雨仿若胜券在握,淡定道:“放心,我既然出了这个条件,忽然是要胜出的。”
林木榕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花丛中的nv孩左摇右晃把自己弄得都是尘土,一通努力结果还是两手空空,不免笑出了声。
单小雨采来一朵开得最好的花,鹅h的芯上都是有扑鼻香气花粉,她就静静站着,把呼x1频率调到最小。
等了半柱香,花田的nv孩累得一头汗,也没个结果,倒是静止不动的单小雨这,一只小粉蝴蝶飞到她x口举着的花瓣上,r0ucu0着触角,t1an舐起花蜜来。
单小雨右手迅速一盖!这小蝴蝶就落入了自己手心,简直轻而易举。
林木榕诧异看她,问道:“这怎么做到的?”
单小雨小心地包着蝴蝶,解释道:“这小家伙灵敏且脆弱,如果强抓,极有可能当场毙命,与其花大功夫得到一个坏结果,不如像我这样,给她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让它自己过来。”
“哦~”林木榕又被她上了一课,没想到这nv孩的捣乱反倒促成了单小雨的成功。
小蝴蝶停在单小雨的手掌心里,也不想闯出去,就这样静静地梳理、t1an舐自己的小足,早被困在了温柔的囚牢中。
林木榕朝还在努力的nv孩喊道:“回来吧!你输了。”
“啊?!”nv孩又提着裙摆大步跑来,气喘吁吁,不可思议地看着单小雨手心的蝴蝶:“这…这么厉害!”
“可看仔细了?”单小雨说着,尤芳茵点点头,前者就张开手,把蝴蝶放飞了出去。
“现在,该回答我三个问题了。”
“你问吧…”
单小雨拉着她做到台阶上,慢慢道:“接手尤府,成为尤府新的当家。
看今天的情况,单小雨的计划成功了。虽然在送灵路上惹事不太礼貌,但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老太太,你要是在天上看着的话,可别怪尤琇…”单小雨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这场闹事已经过了许久,看着天se将昏,尤崇只得松口,让尤琇引道,带着人马先去安葬老太太,之后的事,就等让老太太入土为安后再慢慢谈。
人群稀稀拉拉也散了,鄞都大道马上回到了之前吵嚷热闹的状态,商贩们重新支起摊子,刚才发生的事件,也就在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中被再度提起。
单小雨见他们走远,准备和林木榕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去哪。
“算了下时间,那批人马要是真去了汴城寻我们,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汴城虽然b不得鄞都繁华,但在人数上仅次于这,要是一个个查,估计要花上几年。”
单小雨听完林木榕说的话,生出一gu莫名的担忧:“怕就怕出现意外…”
“对了,那个客栈,官府传来消息了吗?”单小雨问道。
林木榕摇头,想到这,她就生气,掌心狠拍了下桌子,哼哼道:“上次没来得及跟你说,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这么快吗?”
“不知道。”单小雨懵圈摇头。
林木榕撸起袖子,生动形象演起来:“那日,我进了官府,按流程,我应该先向护卫说明来由,再等府衙主事传唤,可问题就来了,我进去时居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连给我开门的那个护卫都不见了踪影。”
“然后我就喊:‘有没有人啊?’你猜怎样?”她眉头一皱,靠近单小雨,放低声音,怪里怪气道:“我刚喊完…谁知!那门就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打开了…一gu寒气冲到我脸上…吼!吓si人!”
她捂着两条胳膊哆嗦,表情诡异恐怖。
单小雨咽口唾沫,轻声问:“然后…你看见了什么…?”
林木榕摇晃脑袋,紧张道:“我看见,一个穿着深绿g0ng袍的男子躺在正中央的案桌上…他没有一点声音…就这么静静地,闭着眼睛…”
“si…了…?”单小雨背后生出冷汗,这房间的温度好像降到了零点,连呼x1声都变得十分恐怖。
林木榕睁大双眼,sisi盯着单小雨,把她盯出一身j皮疙瘩。
“你…你看什么…”
林木榕捂嘴,表情狰狞,颤抖道:“你…你后面…”
“后面…什么?”
“有…有…!”
“有什么?!”单小雨脖子僵y,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sisi看着自己,她怕得快哭出来了。
她机械般慢慢转头,还没等她转过去,林木榕就张牙舞爪一个飞扑到她身前!
“哇!!!”她大叫。
“啊!!!!!!”
单小雨被吓得弹起,下意识一记耳光打在林木榕脸上!
啪!
一个大嘴巴子把林木榕打得眼冒金星,东倒西歪走了几步,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膝盖一软滑跪地面,嘴角被打出几滴口水,命都没了半条。
单小雨心跳如鼓,她粗喘气,看环顾四周确认没脏东西后,才明白过来林木榕刚才是故意吓她的。
“林、木、榕!”单小雨气地又在她pgu上踢了一脚。
“呜呜呜投降投降!我投降!”
林木榕双手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惨兮兮地侧倒在路上,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幽怨地看着单小雨。
刚才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单小雨自己也控制不住。她感觉手心都麻木起来,就知道刚才那劲肯定不小。
“林木榕…你没事吧…?”她蹲在林木榕旁边,伸手想看看她的伤势。
林木榕故意把脸撇向一边,眼中荡出水泽,细若蚊y道:“没事…”
脸被她的手捂着,单小雨见她偏要和自己倔,就施力拉住她的手腕,强行掰开她的手,看见那火红的巴掌印,皮下还有猩红的血丝。
单小雨皱眉,心底内疚,怪责她:“谁让你吓我,我最怕鬼了。”
“我哪知道…”林木榕不服气,脸被单小雨碰到,疼得她直x1气,身t左右乱动。
“别动,我给你擦药。”单小雨出门前特意带了瓶跌打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双指沾上药油,轻柔如羽毛般在林木榕红肿的脸颊上涂抹、r0un1e。冰冰凉凉的感觉舒服极了,原先火辣辣的半边脸在双指的r0u弄下退了火气,虽然短时间内好不完全,但总归舒服了点。
单小雨十分小心仔细,她凑得近,眼眸紧紧看着受伤的位置,呼x1出的暖意扑在林木榕脸颊上,痒痒的。林木榕能闻到她身上衣物的香味,是yan光的味道,她喜欢这个味道。
单小雨给她擦完药,又观察了下,确认没事后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说实话,到底怎么样了?”
林木榕拍拍衣服,挥挥手轻松道:“哎呀就是那个主事他自己睡着了,我把他叫醒的时候他还白了我一眼,嘴角的口水都没擦,留了一长条恶心si了。”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说重点…”单小雨打断。
“我和他说了客栈的事情,他说会让人查的,让我等消息,然后…我就出来了。”
“没了?”
“没了。”
单小雨无语凝噎,这几句话的事情非要挨一个巴掌才肯解释清楚?
林木榕心有余悸,她不敢站在单小雨一臂内,生怕自己又被她下意识的反应偷袭。
“没想到你居然怕鬼…”林木榕不敢相信,“难道遇见鬼b杀人可怕?”
单小雨收拾行囊,答道:“人怕的东西多了去了,有的人怕老虎,有的人怕虫子,我怕鬼…挺正常吧…很多人都怕鬼。”
林木榕想笑,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地直呼气。“嘶…哈,你就不怕以前杀过的人变成鬼来找你寻仇?”
收拾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单小雨沉了声音,解释道:“我不怕他们,十恶不赦之人,活着时就与厉鬼无异,si了还怕什么。”
“啊?那你怕的是什么鬼啊?”
单小雨转身,在林木榕好奇的视线下,慢慢开口:“我怕冤魂。”
“冤魂?”林木榕0不着脑袋。
单小雨脑海中浮现出那黝黑的宽阔g0ng殿,百千支红蜡烛环绕在四周,烛光森然,映照出梁柱上盘旋巨龙的凶眸,好像那地府恶兽在睁着红眸紧盯自己,十月的天气,冷得如同坠入千年冰窖,自己抱着一袭白裘,蜷缩在墙角,耳边传来寒风刀削般的沙沙声,不时撞击着紧锁的门窗。
今日又si人了,朝堂上顶撞nv帝,被拉出去五马分尸…连带着全家都si无葬身之地…
前日才有一个因为生病误了上朝,就被nv帝命令着悬梁自尽的人,这段时间,无辜受si之人越来越多,他们不配有坟,尸t扔在乱葬岗里就算t面。这些因为nv帝而枉si的人,日日夜夜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告诉她自己的冤屈和不甘,苍白y暗的脸上喷涌出血泪,撒满了墙壁、地板,到处都是血红se。
也许是她长久待在昏暗环境下生出的错觉……李玥仪是这么对她说的。
李玥仪又命人添上了蜡烛,可她还是选择蜷缩在那个昏暗的角落,只有待这里,她才能听见外面自然的细微声音,感受到外头的风从缝隙中打在脸上的冰冷和刺痛。
“雨眠,你就留在这,每日等我下朝,我想永远看见你在守着我。”
那张模糊y柔的脸庞在她耳边说出最残忍的话语,剥夺她的一切。
单小雨无法控制地红了眼,整个身t都在轻颤。
林木榕察觉到她的异常,担心地从后面环住她的肩,“怎么了?”
“啊…”单小雨如梦初醒,x1了下鼻子,含糊道:“没事,走吧。”
她拿起行囊,沉默着打开门,谁知被一伙儿人挡在了前面。
“哟,自己出来了?”门口站着的绿衣男子嘘声说道,单小雨抬头,看见四个持刀的护卫打扮的人围着这个绿衣男子。
林木榕一眼就认出了他,赶忙过来说道:“鄞都府衙主事大人!您来是…?”
那男人冷笑一声,脸上留着胡渣,也就三十几的年纪,皱纹不少,人也不高,很瘦弱,像蒲草一般,周围的护卫与他相b壮得像牛。
单小雨侧身躲到林木榕身后,不想x1引这人的注意。
主事把手藏在袖子里,端了个官方笑脸,说道:“林nv士是吧,之前你报的案我已经派人查过了。”
“哦…但主事今日特意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这个吧…?”林木榕暗自移步把单小雨藏得更后面,果不其然看见主事正不爽地看着自己。
“我派人查过,你说的那地方…没有什么客栈和强盗。”
两人诧异,林木榕晃神道:“怎么可能?!就在鄞都南面的林子里,沿着小路走便是了。”
“对啊,就是洪村北面林子里对吧。”
“对啊…!”林木榕下意识回答,赶忙发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只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凶狠,下三白瞳孔sisi盯着单小雨,发出类似毒蛇一般的嘶哑声:“好找啊…夜雨眠。”
“呵呵呵呵,陛下为了寻你,可是付出了好大、好大的代价呢~”
只听得嗖一声!男人的护卫纷纷拔出别在腰间的宽刀,银光闪烁,瞬息之间劈碎了林木榕周边的门框,将两人宽的门口y生生变成了四人足以通过的大小。
护卫并非等闲之辈,头两名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交替向林木榕砍去!
林木榕连连后退,木板被踩得嘎吱巨响,护卫迅速突进,两柄宽刀变着花样袭来!
“弯腰!”单小雨大呵一声,林木榕会意,迅速弯腰后仰,将身t折叠成近乎九十度的形状,两个护卫的刀刃在她腹部上空划过,带出两道锐气,劈在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两道刀痕!
单小雨单脚踢起面前的长木凳,它在半空中翻了个面,被单小雨接下来的一脚踢飞向护卫处!
砰!
两护卫被极速飞来的木凳撞得后退了十来步,后撤右脚,用内劲y顶着才阻止下这木凳,两gu强劲的气流对撞,木凳瞬间爆裂开来,暂时拖住了两人。
“走!”单小雨拉上林木榕从窗口飞出。
“这里不是久战之地,那几个护卫尚可应付,但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单小雨刚看见那绿衣男人时就隐隐有gu感觉,她感受到了杀气,杀气只有江湖中高超习武之人才会拥有,也就是说,那男人的实力至少在江湖中能排上号。
两人使用轻功在墙壁与楼房之间来回穿梭,宛如飞燕展翅,路过之处引来不小的sao乱。
头两人被木板凳g扰了视线,但男人早就命令另外两个护卫守在外面,为的就是捕这螳螂!
两人很快发觉自己被追上,林木榕边跑边拉上弓箭,她们跑到一处高低错落的屋顶上,林木榕在用轻功跃到低处屋檐时,翻身转向跳下来的两个护卫,她拉紧弓弦,整个人在空中如弯弓s日般s出一记强有力的箭矢。
箭尖以雷霆之势划破气流,飞向半空中的护卫,被瞄准的那人无处闪躲,拔出宽刀,用刀面打上林木榕的箭。
铛!
箭没有按预料之中的被打到一旁,而是直接从中间断裂,那没被弹走的红羽箭尾迅速抖动,空气中放出一团红雾,笼罩在了那人脸上。
“啊!”那人哀嚎一声,重重摔到地上,他的脸像是遇水而化的r膏般迅速融化,冒出gugu白烟,恐怖的滋啦声好像在油锅倒入新鲜的蔬菜一般。
那人挣扎几下再没了动静,他整个脸骨都已经被融化成了一坨血泥,粘在地面上,像坨发臭的烂r0u。
林木榕得意一笑:“怎么样,这箭够xia0hun蚀骨吧?”
剩下的一个人短暂看了几眼自己的同伴,就继续追向两人,眼神中的凶狠更增了一分。
林木榕又继续s了几发普通的弓箭,那人轻功不赖,俱都躲了过去。
追逐着的三人来到了一处布料加工铺子的顶上,这地方高悬着许多竹棍,用来晒g染se后的布匹。
两人穿梭在五彩斑斓的布匹里,踪迹变得极其难寻。
那护卫飞步来到一根竹竿顶部,自上而下寻找两人的踪影。
可是看了许久,周围的空气都静了下来,这两人凭空消失,彻底寻不见。
“可恶!”他咬牙怒道。
“蠢货,在你正下面!”绿衣男子飞过他身边提醒,他一个筋斗迅速落地,砸出一个浅坑来。
绿衣男人ch0u出藏在袖子里的软剑,高声道:“苦胆蛇—复竹,有幸与闭血剑一较高下!”
他挥舞着软剑,恍若毒蛇甩尾一般向单小雨袭来!
苦胆蛇,江湖里出了名的y险之徒,总是在意料外ch0u出藏着的软剑取人x命,从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就像那草丛中的毒蛇,潜伏着咬上一口。
如今他又怎会看不到单小雨没有武器,嘴上说着一较高下,不过是想单方面地nve杀。
单小雨冷哼一声,告诉林木榕:“那个护卫交给你,城北后山竹林会合!”
“好!你小心。”林木榕应声,x1引走了护卫。
单小雨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她丝毫不惧,迅速拔出cha在地上的细木棍,目光紧缩。
“那我就好好会会你!”
复竹一把青蛇软剑足有三尺长,剑柄用暗绿se皮革包裹,剑尾还嵌着一个张开獠牙的三角蛇头骨。想将软剑运用到融会贯通的境界极其困难,加之软剑杀人多施以折磨,千刀万剐恍若凌迟一般人才能咽气,因此惹得江湖侠客更加嫌恶。
可这阻挡不了复竹成为李玥仪手下的四大高手之一。
他七拐八扭,踏着奇怪的步伐向单小雨b近。
单小雨背后生出一gu恶寒,木棍被她架在x前,紧盯着复竹。“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他y森笑到:“急什么,你不知道我复竹最ai慢慢折磨猎物吗?看着他们的皮r0u被一点点割下,奋力反抗却又无济于事的可怜样子,呵呵呵呵,真有趣~”
单小雨暗骂了声混蛋,她将木棍持在腰侧,做冲锋状,后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猎豹般向复竹奔去!
“给过你机会了!”
她跃到半空,木棍从复竹的右上方狠狠劈下!
复竹咧嘴,眼神带着诡异和兴奋,他向自己的左侧方撤步躲闪,整个人像个不倒翁一样将重心转了一个半圆,在单小雨刚落地的一瞬,立马甩动软剑刺去。
叮!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软剑如青蛇般缠住了木棍,复竹右臂爆出青筋,猛地向后拉扯木棍。
木棍被他拉了两个手位,碍于姿势,单小雨不好发力,复竹冷声道:“你的剑很厉害,棍法还欠点火候。”
他加大了力道,只见那软剑越缠越紧,咔哧咔哧,木棍竟然y生生被他绞裂开来。缝隙蔓延一路蔓延向单小雨,若她此时不松手,碎裂开来的竹木片必然要深扎入她手里。
单小雨使出自身强大的内劲,吼口发紧,与软剑相反方向强行扭起木棍,裂纹在离她手十厘米处停止了,反倒是复竹的软剑开始颤抖,发出类似玻璃开裂的响声,复竹一听见这,脸唰一下黑了一个度,急忙ch0u出软剑。
单小雨眸光一亮,迅速向前顶出木棍,狠狠戳在复竹x窝处,打得他心停了片刻,只觉得一gu蛮气在自己五脏六腑之间横冲直撞,他赶忙撤到五米开外,捂着鼓胀的x口,厉声道:“你…!”
“噗!”一口深红se血喷在地上,复竹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个nv人,只不过是挨了她这一下,就伤他如此深,这厮果真如传言中一样厉害!
单小雨的木棍下半部分裂出了朵花来,已然快废了。
他还不si心,擦g嘴角的血,直起身,嘲讽道:“这江湖第一就这般实力?哼,不是说杀人如眨眼功夫吗,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小鬼,你的闭血剑法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
“哦…你现在根本没有剑,哈哈哈哈哈!”
单小雨看着人癫狂的样子,面露不屑,回击道:“刚才那一口血不过是送你的见面礼,你这软剑,倒贴你的功夫,太软了…”她眼底尽是嘲讽与嫌弃,把复竹看得直窜火。
他一口牙紧咬,软剑瞬间绷直了身子,聚集丹田内气于脚下,在单小雨周围飞速奔,砍断周围挂着染布的几十根竹棍,巨大的染布从天上飞下,恍若一张捕兽大网。
“想扰我视线?”单小雨沉下心,这人的步法灵活敏捷,光凭眼睛一定看不清。她聚jg会神,耳朵颤了几下,将听觉放至最大。
复竹还在自己身边环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来了。
“!”单小雨执起木棍刺向自己右后方,恰巧与复竹的软剑碰了个对面,复竹这次没有被打退,而是得意地继续突进,原来那木棍被他的软剑沿着中间的缝隙劈成了两半,两人越往对方那靠近一寸,复竹的软剑就越往单小雨脸上前进一寸。
眼看着软剑就要刺到她脸上,复竹知道单小雨已经没时间退了,他开口大笑,喊道:“si吧!!!”
就算是nv帝让我活捉你又如何,只留你一口气她也不会怪罪!哈哈哈哈,什么江湖第一,今日还不是要败在我手下!
可在即将得逞之时,那块被他打落的染布忽然扣在了两人头上。
复竹在视线被挡的前一秒,眼睁睁看见单小雨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啊?”他圆目怒睁,不等他有动作,那染布就扣在自己头上,包住了他整个身子。原先是来阻挠单小雨的,现在反倒成了他的牢笼。
单小雨不知从哪拿来一个竹棍,b木棍粗些,她生怕这人听不见似的,大声道:“世人说,打蛇要打七寸!不知人的七寸在哪,我看…应是这里吧!”
她扬起竹棍,以横扫千军之势打到被布蒙着的复竹侧脖处!
嗙!
好狠的一下。
复竹立马翻上了白眼,僵直身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全身开始ch0u搐,七窍开始冒出血花。
单小雨挑棍撩开染布,看见这人的惨样,出言讽道:“你为朝廷卖命久了,在江湖上就不知天高地厚,b你厉害的人我见得多,b你狂的倒是少见,也不知是谁给你的底气。”
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濒si。
单小雨知道他还有气,上前拉起他的衣领,问道:“告诉我,是李玥仪雇你们来捉我的吗?还有没有同伙?”
“唔…”复竹颤抖几下,发不出一点声音。
单小雨伸出一指在他肩上连点几个x道,他恍若起si回生般,猛x1了口气,疯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说!”单小雨将手按在他心窝上,若是他不老实,下一秒便可断了他的心脉,让他命送h泉。
复竹艰难开口,还是那guy森瘆人的语气:“有啊…呵呵咳咳,我只不过是四个人里面最末的一个而已…咳,呵呵呵,之后还有你好受的呢…你…就等着吧…呵呵,呵呵呵呵。”
他的瞳孔迅速锁紧,腹部像个蛤蟆一般鼓气膨胀,单小雨暗道不妙急忙退步,之间这人的小腹胀成了十倍大,b怀胎十月的孕妇还要夸张,他用那木弱的四肢撑再地上,整个人低趴着,发出呜呜的诡异声音。
单小雨本来还好好地看着这人还有什么花样,突然间没由来的生出一gu心绞痛,她捂着x口艰难呼x1,头也发胀似得疼,眼前更是冒出白光。
“不妙…”她用竹棍支起身子,前发已经被汗水打sh,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她双唇泛白,脸上一片气血淤结之相。
难道是毒?
单小雨拼命提气,却一点用都没有,那变得巨大的复竹一点点朝自己爬过来,若是自己再没动作,怕是要危险了。
可
“唔…”单小雨眼前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好似那覆雪的冰原,耳畔响起冷风的嘶鸣声,好像有野兽撕咬着她瘦弱的身躯,好熟悉的感觉…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复竹离她越来越近,那人之前一定吃了什么药,毒气聚集在他小腹里,刚才那一打让他气血混乱,丹田翻江倒海,毒气借势窜到他的五脏六腑,在他小腹里迅速膨胀,他的每一口呼x1都带着剧毒!
眼下这人向自己袭来,自己却毫无反手之力,单小雨双唇打颤,不是害怕,而是不甘,不甘心自己就这么si了,还是间接si在李玥仪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