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阖着眼,均匀的呼吸清浅,四处白色的墙壁衬得他皮肤愈发的苍白,掺杂着一丝病态。距离眉骨上方的几厘米处有一处伤口,已经被绷带贴好。
但许柚记得,额头那道伤口有点深,估计会留疤。
虽然头发很容易盖住,但疤痕这个东西,存在就是存在了,即便它可以从皮肤上去除掉,但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长着这个疤。
这种藕断丝连,一辈子都难割舍。
许柚坐在床边看着宋祈年,脑海中又想起马路上的那一幕,垂下眼睫。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她走出病房,看见是程助理的电话,连忙接起:“程助理,我哥怎么样了?”
“宴总已经醒了,刚刚医生交代没什么大事,就是疲劳过度。”
“那就好,麻烦你多照顾下他,”许柚了解她哥的性格,他既然瞒着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便也不给他找不痛快,“我知道的事你就别跟他说了。”
“好的,”程助理说,“不过看日程和合同,宴总恐怕一两天是回不了国了,这次的合作比较重要。”
一连串接憧而来的事情已经让许柚对除夕夜不抱什么期待,不出意外,那个点她应该会在医院。
她没什么力气地应下,“没事,你让我哥好好照顾自己,我找个时间打电话给他。”
挂了电话后,许柚出了医院。
医生说宋祈年过一会儿就会醒,趁着点时间,她得去买点粥。
二十分钟后,许柚提着一碗清淡粥回病房,意外看到在病房外打电话的李睿。
和和气气的脸上满是怒意,他举着电话冷笑,“我尊敬您,才喊您一声教授,不代表你就真的配上这么一个称呼!你跟宋淮没什么两样,你们根本就不是人,这么多年了,都这么多年了!说句不好听的,养条狗都得有点感情吧?祈年现在还没醒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们还是人吗?你们真的有心吗?从小到大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你们就真的一点都不愧疚吗?”
电话开的是外放,高级病房的走廊安静的只有电话里的声音。
那边的宋有雪显然有些生气,“李睿,你这是在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李睿踹了一下墙,冷笑一声,“我还要怎么说,卑躬屈膝吗?你知不知道祈年刚刚右手绷带开了,血流了一床单,要不是我来看见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
宋有雪:“你不要跟祈年一样小孩子气!我要是不担心他,我会特意从京北赶来淮城吗?当初他私自跑到淮城去,要不是我求情,他早就被他父亲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