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你还能推辞么?
李然听罢,可当真是把伍举的脾肺心肝肾给全都看透了。
自知如今这个伍举是定然要把自己扯进这件事里头去的,脑袋上的乌鸦顿时一阵一阵的略过。
而这时,楚王也是出声附和道:
“嗯,伍卿此言甚是!先生可还记得与寡人的约定?但凡是不针对姬姓之邦的,先生便应是不遗余力的替寡人筹谋的。还请子明先生能够说到做到,万莫食言咯?”
楚王也干脆是把话明说了,这也算是给了李然一个台阶,但同时也多了一分警示的意味在里头。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弯弯绕绕的把戏就不必再耍了吧?如今的这件事,既然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那你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来吧!干吧!
跟着寡人干,以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到这里,李然却只得是强颜苦笑了一声后回道:
“好吧,既然大王与伍举大夫皆是如此言说的,然又岂敢有不应之理?”
“然愿随伍举大夫一同前往。”
话虽是这么说,但李然可当真是无奈到了极点。这本来跟自己是半毛钱都没有的事,还非得把他给搅和进去。
而一直坐在伍举身侧的王子弃疾,自从其领兵出征的请求被他那王兄给婉拒之后便是再没多说一句。
李然应声坐下时,眼角的余光又刚好瞥了他一眼。
只见王子弃疾脸上一副不动神色的模样,高冷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来。
三不朽
在确定了此次出征舒鸠之事宜后,一时楚国上下立刻是忙碌了起来。
吴人的来犯,显然是对楚国在南方统治地位的一次极大的挑衅。
所以,收复舒鸠对于楚国而言就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因此,此时此刻,无论是楚国上下哪一方的势力,甚至是此前对于楚王篡夺王位不甚满意的那些旧贵族们,都在紧锣密鼓筹措着战前准备。
这不单单是因为事关楚国的颜面,也同样是因为众人都想在楚王面前“显眼”一番。
纵是这些人内心是对楚王不满的,但他们起码得保证楚王熊围不会因其“筹措不利”而问责到自己的身上。
而此时的李然,也很是忙碌。
按理说,他李然应该是所有人里最闲的了。可他究竟在忙着啥呢?
原来是在抓紧时间给子产写了一卷信札。他想要告诉子产自己如今的境况,并且将他即将随队前往舒鸠的消息给一并通禀一声。
毕竟,此番他随队前往舒鸠,他自认为是极有可能会与吴国发生摩擦的。
而众所周知的,吴国与晋国如今乃是战略同盟的关系,所以这件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告知子产的,也好让子产代为提前给晋国那边是给传个信。免得让世人误以为当真他李然是通了楚国了。
……
不日,伍举便要率大军出发了。
无奈的李然,在尚未得到子产的回复前,便只得是随军一齐出征了。
要说起来,自李然知事以来,却还是头一次随行行伍。
所以,此时的他只感到压力巨大。
因为就战争而言,他的的确确是相当的不在行。
尽管是有未来的兵圣——孙武随行,可他这心里头却仍旧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至于是为什么?
李然自己却也说不出是个子丑寅卯,只是这种感觉一直是萦绕在其心间,久久挥之不去。
楚军的行军速度极为迅速,这得益于历任楚王,在平日里就一直极为注重境内官道的建设。
所以,只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就一路杀奔到了离城。
此处距离舒鸠不过五十里,以此处为据点攻打舒鸠,显然是伍举早就盘算好了的。
是夜,伍举传令,让大军在离城外安营,而后又唤李然与随行的几个将领都传去了主营帐。
待得众人落座,伍举这才环视一周后问道:
“此次攻打舒鸠,诸位是有何高见?”
伍举身为主将,对于该如何攻打舒鸠,其实早已有了沟壑。
而他之所以这么问,摆明了是在试探李然的斤两。
待得几名副将是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伍举径直都是给直接无视了,最终是将目光又对准了李然。
“不知先生以为,该当如何啊?”
赶鸭子上架,伍举如今可谓已是信手拈来。
李然闻声,也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躲不过的,于是,当即只拱了拱手回道:
“甚是惭愧,由于李然还从未来过此地,也不知此间地形如何,所以还需得待到明日见了地形后,才能给予大夫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