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范蠡便穿上夜行衣,除了奔波随身所需钱贯之外,别无他物,轻装上阵,虽然看守严密,但范蠡对这一块早就已经摸的熟透,身手矫健,接着各种障碍物和夜幕,悄无声息的逃离了王畿。
第二天,李然得知范蠡没有被抓,也是松了口气。观从也知目前的情况危急,因为他和李然一样被困在府邸,无法出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观从自是不会坐以待毙。他想尽一切办法,与安插于洛邑的眼线取得联系。
毕竟,还有那个在洛邑掌管百工的司空晏。观从便是通过此人,先让其将李然被禁足的消息给捅了出去。
而李然遭到软禁的消息一经传出,王畿之内亦顿是哗然。
一时间,洛邑内,流言四起,而当初与李然所交好的,也大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
召公姬奂,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件事发过声,他虽是如今跟随王子朝,和阴不佞、毛得等人也是旧相识,但其明哲保身的性格,还是让他言语甚少。而且,大都只是随声附和于他们。
然而,其子姬盈毕竟年轻气盛,在外虽也不多言,但和父亲单独相处之时,还是表达了对此事的担忧:
“父亲,陛下如此待那李子明,究竟是何意?”
姬奂看了一眼儿子。
“盈儿,如今还需得谨言慎行为好!”
姬盈冷哼一声。
“此间只我们父子二人,又有何惧?想那李子明和孙长卿功勋卓著,王上他得以登此大位,此二人可谓居功至伟,王上实是不该如此!”
“为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李然功劳太大,得罪人又太多,更兼有功高震主之嫌。将其以保护安全为由软禁,日后厚禄,倒也算是处置得当。”
姬盈长叹一口气。
“李然是死是活,孩儿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担心陛下疑心如此之重,以后若是再遇小人作祟,一把火烧到咱家,那可就糟糕了!”
姬奂面色一板:
“盈儿,我们世代继承爵位,已延续数百年。我族先辈更有拥立周室之功,可绝非旁人说搬倒就能搬得倒的。只要我等微小谨慎,这种担忧实无必要。”
姬盈摇了摇头,对此并不赞同:
“父亲大人,如今陛下已经称王,但其外面可还有另一个天子!往后,若是局势被逆,我们又该当如何?”
姬奂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哎……覆巢之下无完卵?要是真的这一天到来……只能说我们是天意如此,绝非人力所能为也……”
这时,姬盈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但是终究还是忍住。
他想说,到时候不如暗中与单旗联系,也好为自家留一后路。王子朝今日既能软禁李然,难道,他们给自己留条后路还能有错?只不过,像这种话,他知道他父亲是肯定无法接受的,所以也就不再多言。
……
另一边,尹圉来到了前线,面见孙武。
“司马大人辛苦,南征北战,劳心劳力。王上心疼司马,希望司马大人能回洛邑休整一段时日!”
孙武闻之大惊,现在他正所向披靡,接连拿下数城,甚至再进行一番准备,大可直接攻下刘邑,甚至是直接活捉单旗和刘狄。
他并不知道洛邑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李然已经遭到软禁,心中不免是一阵疑虑。
只听尹圉又道:
“司马大人,此乃王上之意,也是子明先生之意。难道,子明先生没有和司马大人通递书信吗?”
孙武只得说道:
“这个……末将实不知,不过既然是王上旨意,那末将甘愿领命!”
孙武当即交出虎符和王子朝随身佩剑,尹圉一一接过。
“孙将军,王上和子明先生都十分想念将军,你即日出发吧!”
孙武虽是心存疑虑,但是也不得不交出兵权,不然岂不是有犯上作乱之嫌?
他哪里知道,此刻李然其实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战事信息传递本来就不快,他和李然虽然有书信来往,但是几天确是未得信息,他倒也未曾多想。
孙武就算是再聪明,也无法猜透着人心之险恶竟能如斯。
他交出兵权之后,便立刻赶回了洛邑。
然而,一入洛邑,他便被安排到一间住宅,也就此是被软禁了起来。孙武这才知道情况不妙,但为时晚矣……
主仆同心
孙武回了洛邑,才得知已是大事不妙,不由是追悔莫及。
而李然在得知孙武是被轻易解了兵权,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顿时捶胸顿足,竟是有些失声哽咽起来。
观从在印象中,还不曾见过李然如此失态。
“少主,事情已经发生,悲伤也是无益,从知少主苦恼。但为今之计,唯有先逃出洛邑,再做计较。从已在安排撤离之法,眼下该能有八成把握!”
李然闻言,却是继续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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