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勉力强撑着,隐隐已经感觉到此战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鸣金之声传来!
孙武回头望去,还以为是监军尹圉所为。
谁知这一阵鸣金声,竟是对面赵鞅阵中传出的!
赵鞅本应该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如今忽闻鸣金撤军,所以也是撤得凌而不乱。
孙武见此情形,急忙稳住阵脚,目送赵鞅的军队渐渐撤离。
孙武本以为自己要领得一场大败,甚至有可能就此战死,却不料赵鞅竟是选择主动撤军。
这不由让孙武感到意外,在看到赵鞅的军队撤回到谷外,这才拉着要冲上去的褚荡,也撤到施谷的另一头。
孙武百思不得其解,而晋军大营内,荀跞对此更是大为不解。
“志父!方才战况大好!为何在占尽优势之时选择撤军?”
赵鞅望向山谷的另一边。
“敌人势大,若是硬拼,死伤惨重,暂时撤兵,再徐图良机不迟!”
荀跞颇感惋惜。
“贼军败局已显,本已是胜券在握,又何必如此麻烦?待到过了施谷,便可直取巩邑,到那时洛邑也将唾手可得。届时吾等护送天子回到成周,岂不是我等大功一件?又何须得如此麻烦?”
“鞅自有计较,不必多言!”
赵鞅冷冰冰的回了这么一句,便回营休息,荀跞见如此情况,也不便多言。
赵鞅在营帐内,怔怔发呆,随后叹息一声。
“孙长卿……此人若是枉死于此也实是可惜了。今日且放你一马,希望你好自为之,下次沙场再见,便是死生之敌!”
孙武其实也猜到了赵鞅的用意,然而李然现在在洛邑,生死只在王子朝的一念之间,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极为纠结。
尹圉也是将孙武今日的矫勇看在眼里,如今“杀败”晋军,不由是喜笑颜开:
“孙将军果然天下无敌,此番大胜,可谓是解了我洛邑之危?”
孙武闻言,知道这监军根本就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也无意与他将这其中的蹊跷是分说明白。只是不由叹息一声道:
“尹大人,武只是希望先生能安然无恙即可!其他的,可不敢再做他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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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圉讪讪一笑。
“孙将军放心,子明先生如今在洛邑是再安全不过!其实,王上又岂会不领子明先生的情呢?只要王上无恙,子明先生自然也会安然无恙。”
尹圉这一番话,其实颇是有在点孙武之意。那就是只要你专心守护洛邑,那么李然就会无事。然而你若是有任何的疏忽,或是贰心,一旦让洛邑陷入危难,那么李然的性命也自是难保。
孙武闻言,怒不可遏。但并没有发作,他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唯有如此了。
尹圉回营帐里奏请捷报,孙武则命人继续整顿军务,然后和褚荡则是回到自己的帐内。
褚荡一进帐,不由问道:
“好生奇怪,今日对面那人究竟是谁?好生勇猛!”
“他叫赵鞅赵志父,乃是晋国赵氏的宗主,此人虽谋略不足,但勇贯天下,与此人为敌,实乃不幸!”
“赵鞅……管他是什么,只要对先生不利,那便是我们的敌人!”
孙武闻言,一阵苦笑,也没有多言。
王子朝得到尹圉的捷报,得知孙武在施谷击败赵鞅,不由得大喜。
“孙武孙长卿确实是可用之才啊!这刚一出马,便大获全胜,将赵鞅拦在施谷之外,甚好!有他在,我洛邑可无忧矣!”
甘鳅这时,却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贺喜陛下,此乃陛下洪福齐天是也!”
“是啊,陛下既为天子,自是命系于天,岂是旁人所能影响得了的?”
南宫嚚也如是附和道。
他们所言,虽是只字未提孙武,却是句句皆意有所指。
似这种上达天命的话,一两句话可能还不足为惧,但一旦听多了,当事人也就难免会飘飘然,对此开始深信不疑。
而李然和孙武的这一番功劳,也在这些人的三言两句中,被说得是风轻云淡,消弭无形。
佞言似忠,奸言似信,不知有多少君主都是被毁于此!
然而,王子朝非常清楚,对李然他现在可以不管不问,却唯独是不能冷落了正在浴血奋战的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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