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你以前在越国的时候,可曾学过这些?”
宫儿月却是摇头道:
“并没有,这些都是我在鲁国现学的!”
李然不由是愣了一下:
“姑娘这记性,可真是天赋异禀呐……”
宫儿月闻言,却是颇为不以为然的回道:
“不过都是死记硬背罢了,本就不值一提!”
“再说了,记得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人生在世,记得这些条条框框的来束缚自己却又是何苦来在哉?在我看来,言不必全信,行也不必全果,做人做事,唯义所在便是了!又哪来的这么多的道理?”
李然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宫儿月又道:
“所以,只要是自己认定是正确的,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其实都不必太过在意的。先生觉得我说的对嘛?”
李然叹息道:
“呵呵,姑娘乃是天然的心性,自是可以如此的。然则世道人心各有不同,人心之中,有善便有恶,有是便有非。所以,所谓的礼制,也自然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礼乐之制可绝非是一无是处的。”
“倘若这世间之人,皆如同月姑娘这般洒脱任性而为,那岂不就此天下大乱了?到了那时,谁又能真正做到洒脱呢?”
宫儿月听了,却依旧是不以为然。
“即便是如此,却也不必搞得如此繁文缛节的,好生无趣。”
李然也不想和宫儿月在这事上纠缠,毕竟他二人也压根不可能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一致。
“来也来了,咱们这便回了吧?!”
宫儿月眨了眨眼睛,正巧听到那边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原来是那些才人下课了。
李然也当即是知道了她的心思。
“这样吧,我去跟子游再说些事,你想要跟她们闹闹,那便去吧!”
宫儿月闻言,顿是露出了笑容。并是高兴的就跑了过去,李然则是来到了言偃的面前。
“子游,叨扰了。”
言偃见是李然,又是一个躬身作揖,并是叹了口气:
“偃倒也希望先生是能够常来,其实这也是家师的意思。”
李然黯然道:
“这段时间然心情低落,对这些事并无兴致,还望恕罪!”
言偃忙道:
“岂敢岂敢……”
说话间听到宫儿月和那些才人们的笑声,寻声望去,却发现宫儿月拔出佩剑,当场又舞了起剑来。
言偃眉毛一挑,不禁言道:
“此女身手了得,性格又如此出挑,然而言谈之间竟也能出口成章,实是让人捉摸不透啊!恕偃多言,偃总以为……此女有些不太对劲!”
宫儿月的仁心
李然听得言偃如此说,却也没搭话。
随后三人便是一齐看向了宫儿月那边。
只见宫儿月此时在那边,正翩翩起舞。其剑法之精妙,亦是令人极为赏心悦目。
李然一时不由也是看得有些发痴。仿佛间,他好似是看到了当初在郑国之时,那个在廊月之下,翩翩起舞的祭乐。
这时,只听得褚荡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这夫人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学的剑招,不过数月,竟是变得如此厉害!”
褚荡这一声叫唤,却是将李然的神志给拉了回来。
“先生你看,要说这个宫儿月,她这剑法……为何隐隐之中反而是透着一股的秀气,而非杀气?越人彪悍,习剑素来是以斗狠为要的。但这宫儿月,虽是得其剑式,却是杀气全无。而且……即便此女子再如何聪慧,能够如此过目不忘,也实是令人啧啧称奇啊!”
就在言偃话语间,只见宫儿月身形一窜,荡出去好远,手中的佩剑又挽出了几个剑花,同时一个落地,又跃将过来,直接到了李然和言偃的身边。
宫儿月听到身后的那些才人欢呼起来,一时得意忘形,一个长剑挥舞,竟是直接扫落了李然的头冠。
李然对宫儿月并未设防,所以被宫儿月是一剑挑得披头散发。
褚荡吃了一惊,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却在半途中停下。
“不对不对,这是夫人,夫人怎么会害先生?”
宫儿月见状,却也是受了一惊。连忙收起佩剑,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李然虽是被削了头冠,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却反而是显得最为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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