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孔丘,临此危难之境却依旧是镇定自若。
只见他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
“回君上,如今援兵已在路上,只要能支撑得数日,公山不狃必败无疑!还请君上勿要过于忧虑,只需得在此台高坐,臣定能保君上无虞!”
鲁侯宋听得此言,这才是稍稍镇定了下来,并是点头道:
“既如此,一切便都有劳孔卿了。”
鲁侯宋一语说完,便是起了身,又在下人的搀扶下去往了后山洞府内歇息。
而那些叛军,眼看已经抵达高台的底部,正准备往上层攻去。
但见上面一排,弓手是一阵齐射,箭矢如雨,让那些人一时不得再前进半步。
李然这时,又朝孔丘是使了个眼色,孔丘心领神会,便对身边的左司马又低于几句。
随后,左司马便是当即领命离去。
猛油火攻
左司马离开不久,忽地在高台的中部,空开了一个缺口。但见几十缸滚烫的羊油,是直接泼了下去,有一些只沾着敌人的衣衫便是迅速窜起火来,只烧得那些人是满地打滚。
而羊油淋到了地面,不多时就又凝固了起来,这又直接导致地面是异常滑溜。
后面的人虽没有受到热油的灼痛,却是受到了冷油之苦,脚底一时是纷纷打滑,摔得四仰八叉。
再加上楼上的弓手再度放箭,可谓是上下其手,前面的士卒是纷纷倒地,死伤惨痛。
而没死没伤的人,也大都因为羊油的缘故,却根本爬不起来,只能忍受着自己人的践踏。
叛军前部一时溃不成军,死伤惨重,只得是纷纷撤逃。公山不狃看到前方将士竟是撤了回来,不禁是勃然大怒,但又对此是无可奈何。
显然,这就是一场溃败。
叛军在撤离之后,高台内的士兵又立马出来,而且他们脚上都裹着布条,以防止打滑,在羊油上行走,虽然也有点滑,却还能正常走路。
只见他们快速的冲到战车这边,将残余的战车又收拢了回来。
公山不狃看到这一幕,当即命人收拢撤回来的士兵。并且又以一万的兵力,想要再度发起冲锋。
叔孙辄见状,不免也是有些心有余悸。
“大人,让守城门的人也过来,由辄带领着一起冲吧!”
公山不狃却是一阵摇头道:
“不可自乱了阵脚!”
公山不狃随后是振臂高呼道:
“诸位将士!君上此刻被逆臣挟持,若是不尽早攻入,君上的安危难测。为我鲁国宗庙,为了君上的安危,还请诸位将士敢效死命!先登者,封百夫长,邑百户!登上封者,封千夫长,邑千户!”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山不狃的这一番话,不由顿是让那些费邑士卒皆是士气大涨。
这一次为了预防脚底抹油,士兵也是做足了准备,除了盾牌之外,脚下也都裹上了布条,随后近万人又是再度发起进攻。
此刻,整个高台都能感觉得到大地在震动。
而高台的守兵战车虽然拉回,却也还没有来得及调转车头,于是只得先将马匹解套,拉入高台内侧,并再一次躲进了高台内。
叛军的这一番冲杀足有万人,然而却因为地形的缘故,无法一拥而上,反倒是直接成了鱼贯之势。
孔丘见状,又是一声令下,高台上的弓弩手在箭矢上绑了布条裹上木炭,先行点燃,然后便将火矢射将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
由于那些羊油内部本就还有些余温,所以,一遇引火之物便瞬间一同被引燃了起来。
于是,在羊油的助燃下,高台下顿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如火蟒瞬间席卷而至,而高台下面由于都是由岩石累筑,所以在烈火之下,反倒是影响甚微。
只可怜那一万叛军的前部,顿时引火上身,只得是满地打滚,并由此引发了更大的火势,后面的人见状,无不心惊肉跳,再也不敢贸然上前。
孔丘待在上面俯瞰,见此惨状心中也是不由心惊胆战。但两军交战,同时比拼的还有双方主帅的意志,孔丘故作镇定,依旧沉着下令是继续一阵强弓猛射。
后面的叛军只能是高举盾牌应对,虽是勉强稳住了阵脚,但是却也一时无法直接越过正在燃烧的前排……
这一场高台的争夺战,伴随着火焰的燃烧,羊油的膻味,人肉的焦糊味,逐渐是蔓延开来。
这种奇怪的味道,不禁是令远在后方的人都心生恶心。而深陷战局的双方,都开始有人是阵阵作呕。
后方观战的公山不狃,在看到前方火光冲天,也知道对方使用了火攻。
此刻,前方又有人来禀明战况,公山不狃不由眉头一皱,说道:
“快!让人送去火浣布,扑灭火势!”
那些亲兵立马便明白其中的关窍,火浣布乃是用石棉所纺织而成的布,能够抵御住火势,不过由于火浣布不多,也也就百来件而已,更多的地方,则是用于辎重防火所用。
等到前线得了火浣布,全部覆于地面,这才彻底是隔绝了火势。
前军见火势被控住,不由是军心大振,纷纷是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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