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率先开口道:
“看来……我们之前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孟孙大人,不知你给公敛阳的书信,可有回复?”
孟孙何忌稍显慌张,却是决然的摇了摇头:
“并未收到任何的回复!”
李然见孟孙何忌眉宇间似是有一微微抖动,觉其似是有所隐瞒。
而孔丘,则是只哼了一声:
“既如此,那便怪不得我等了,准备攻城!”
李然作为“编外”人员,自是不便多言,而孟孙何忌却道:
“尊师且慢!”
孔丘闻言,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孟孙何忌。
只见孟孙何忌又是长叹道:
“成邑毕竟乃是孟氏的主邑,这公敛阳虽是欲据城叛鲁,但在下还是希望能够和公敛阳当面邀谈一番。”
孔丘闻言,不由是眯了一下眼睛:
“何忌,事已至此,已是多说无益,你又何故要与他见面?”
见孟孙何忌似有回护拖延之意,季孙斯忍不住是拍案起身说道:
“是啊!这成邑都是肯定要堕的,再与之多言又有何用?”
孟孙何忌又是长叹息一声,回答道:
“费邑和郈邑,给我鲁国带来如此兵祸,成邑如今又是如此。只怕这兵祸一起,又是我鲁国之难……我孟孙何忌,虽是不才,但也是想能够和平解决此事,若能侥幸免去兵祸,岂不更好?”
“至于见面,只我一人前往,于城门外邀他下来与我见面,绝不拖累诸位。”
季孙斯听了,却依旧甚是不屑的撇嘴道:
“你以为公敛阳还能听你的不成?当年阳虎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你难道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叔孙州仇也是从旁言道:
“是啊,还是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为好。如今子明先生就在营中,想来他必已是怀有妙计了。子明先生,不知是也不是?”
叔孙州仇及时岔开话题,而众人则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李然。
而李然此时其实也是想要见机行事。
听得叔孙州仇是突然提及自己,便道:
“可先将成邑围住,围而不攻,且看公敛阳到底如何应对,再做计较不迟!”
李然巧定计
孔子听得李然如此说,也不二话,当即是唤来左右司马,是与他二人下令,命他二人立刻领兵将成邑给团团围住。
左右司马也不二话,也是即刻领命而去。
随后,李然又看了一眼孟孙何忌,并是微微一笑,开口言道:
“孟孙大夫,你的心情大家其实也都能理解,但如今形势逼人,若稍有不慎,只怕反是要将自己置于险地,大人于此利害,不可不察啊。”
“今日公敛阳的回复,已是再明白不过。所以,还请孟孙大夫切不可……因小利失大义呀!”
李然说的话已经相当直白,而孟孙何忌当着三桓和孔丘的面,自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声道:
“公敛阳虽事我孟氏多年,于鲁国又有过大功,但是如今既是忤逆了君上之意,为祸我成邑。我孟孙何忌又岂敢徇私?还请诸位是按照既定之议行事便是!”
随后,孟孙何忌便摆出了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毕竟,话要说回来,这成邑也确是不比费邑和郈邑。
一来在这成邑之前也确是不曾有过任何反叛孟氏的迹象。二来这公敛阳,作为当年孟氏的家宰,又一直是孟氏所最为亲近的家臣。
所以,堕去成邑也确实如同在孟氏的心中挖肉一般。
只不过,由于季孙斯和叔孙州仇他们已经拆除主邑城墙,若是成邑不拆,他们也自是寝食难安。
而受制于如今的局面,伴随着公敛阳态度的逐渐明朗,这也无疑是增强了堕成邑的正当性。
待三桓是各自离开了大营,孔丘便是在那来回踱步,颇为有些不安的问道:
“敢问恩公,对成邑围而不攻……却是究竟是为何?”
李然则是泰然道:
“公敛阳看似是被我等给逼反的,但实际上公敛阳此人绝不可能是那种毫无准备便贸然翻脸之人!”
“难道,仲尼就不觉得奇怪?我等兵临成邑,他却为何是立刻公然违抗起君命来?”
孔子略做思考,却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见李然却又是浅笑一声,并继续言道:
“呵呵,这还不够明显吗?他这一来,是要向我们表明,他已是做足了准备。这二来,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