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鞅为祭奠李然的尊师,也是在晋阳做得一处灵堂。
李然跪在灵牌前面,想起幼年时和苌弘一起求的经历,不由得是潸然泪下。李然自记事起,父亲便不知所踪,他跟着苌弘学习,如父如师。
李然每念至此,便是伤心欲绝,对于眼下的局势也无心再想。
但另一边,董安却是于苌弘之死中,好似是找到了一个破局之法!
是夜,董安是直接是找到了赵鞅。
赵鞅见董安于深夜到访却也是不由一惊:
“阏于何故深夜前来?”
董安于一见赵鞅,便是开口言道:
“只因安于想到一法,或可助主公度过此难!”
赵鞅惊问:
“哦?是何主意?”
这时,只见董安于又是一个拱手,并是与赵鞅分析道:
“主公,苌老先生之死,虽然对子明先生而言,是为不幸!但是对将军而言,却是可为破局之法!”
“苌老先生德高望重,其临终遗言几尽为子明先生开脱之意。如今此书已为天下世人所共知,子明先生必可得世人同情!由此,子明先生可无忧矣!”
“只不过,晋国的新律却也不能视而不见,否则主公亦将无信于天下!日后若得荀跞再旧事重提,只怕主公也将难以应付!”
“所以,眼下只需要再在找一个人,顶其‘首祸’之罪,那么主公回绛城便指日可待!”
赵鞅不由是叹息道:
“话虽如此……但是又有何人能够顶罪?”
这时,只见董安于是突然跪拜在地,并稽首道:
“主公!臣安于,愿为此事!”
董安于配享太庙
赵鞅听到这话,不由一阵惊骇,并是立刻起身果断拒绝道:
“不可!此事断然不可!”
董安于却也是立刻跟进,并是急切道:
“苌弘老先生既能以师尊之名,替子明先生是扛下了罪责!安于也愿效法苌老先生,替主公挡下此番恶名!”
“至于安于,既已筑成晋阳,便已是不辱使命。安于愿为此事,以成全主公之大功!”
赵鞅却依旧是正色言道:
“不可!阏于乃是我赵氏的功臣,我赵鞅虽偶使小诈,却也算得是光明磊落!阏于此举,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此事休要再提,至于晋侯这边,本卿自会想办法处置,不劳你动得这一番心思!”
董安于却还想再言,但话到了嘴边又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赵鞅为人极为固执,绝不会轻易被他说动,所以他如今再言也是无用。于是,他只得是应声道:
“诺!”
董安于退下后,回到自己的官邸,在屋是呆坐了许久。
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决意提笔写道:
『安于自幼受赵氏恩惠,只因不忿邯郸所为,竟让赵氏惨遭大乱,甚至还因此而牵连了子明先生和苌老先生,此皆安于之罪也!
既我死之而晋国宁,赵氏定,余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
董安于写完之后,犹豫片刻,死后却亦是毅然悬梁自尽而亡……
待到赵鞅知晓此事,便犹如是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甚至是不敢相信,等赶到董安于官邸,见其尸身,才知这一切竟都是真的!
赵鞅跪下,一边轻抚着董安于的尸身,一边不禁是失声痛哭道:
“阏于,阏于啊……”
李然也是立刻闻询赶来,在看了董安于留下的绝笔信之后,李然也是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
赵鞅在一旁,很快便是从悲伤中走出,在安顿好董安于的灵堂之后,和李然是来到了后厅见面。
李然先是不由暗叹一声:
“将军……没想到阏于看似儒懦,竟也是如此任义豪迈……”
赵鞅也颇为感觉到无奈,只言道:
“确实是有些过于突然了。昨天他来找我,便是是如此做。当时我执意不肯,谁知……他竟然……哎,阏于!阏于啊!”
赵鞅又是一阵捶胸顿足,伤心欲绝,李然触景感怀,也是不由潸然动容。
李然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暗行众在从中捣鬼。
他当然也想过荀跞可能在事后不会让赵氏如此顺遂,但是他也还真的没有想到,暗行众竟会如此迅速的来找到荀跞。
而由于暗行众的直接介入,显然是让荀跞的这一铲除赵氏的计划是大大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