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有时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等替君上分担得太多,以至于此的……”
李然作为过来人,自是非常明白孔丘的心境,但也是颇感无力。他知道鲁国终究不是他实现理想的所在,于是开口道:
“所谓家天下,以一族掌一邦,又岂能世世代代皆为圣贤?而贪图享乐,更是人之常情。仲尼既是以天下为念,恐怕只能是为之代劳了。”
孔丘闻言,不由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颇为惊恐的模样。
“这……这如何使得?我若是代劳了,又与那些个乱臣贼子有何区别?君君臣臣,万不能乱了!”
孔丘对鲁侯宋的很多事情并不满,但是他依旧也只是和颜悦色的去劝说,也从来不当着鲁侯宋的面表达出来。他一直谨守着君臣之道,更是对此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李然也知道,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孔丘如今还很难走出自己的逻辑怪圈,除非是等到他有一天是彻底醒悟过来。
所以,李然也不再劝说,只得继续发问道:
“那……若是鲁侯做不得尧舜,仲尼又该何去何从?”
孔丘自嘲一笑,摇头道:
“不知……不过丘如今也想像先生那样周游列国。一来,如此可四处宣扬我周邦之礼义。二来,也可四处寻找知己,以兴王化之教。”
李然却不由笑道:
“仲尼若要出奔,但如今已位极人臣,难道也能甘心?”
孔丘却是斩钉截铁道:
“凤者,非梧不栖。丘又岂能是池中之物?”
李然知道,孔丘其实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能够完全接纳他思想的国家。
反倒是到了后来,在其弟子子贡,曾子等人的造圣运动中,这才逐步让孔丘成为了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再到后来,后世统治者们为了更好推行外儒内法的阶级统治,所以又对孔丘的思想是进行了一番利用,有些地方甚至是极度曲解乃至于相驳。
后世的儒家思想其实并不能完全代表孔丘,这一点要说起来,未免篇幅太大,在此不做赘述。
而这一切,也并不是如今的李然所能够解释通的。
“呵呵,仲尼其实是有所不知啊!其实在见到你之前,然一直还以为你是一个迂腐之人。未曾想……与你相处的这段时日,确是令我刮目相看呐!”
“尤其是在夹谷之会上的那一番作为,我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呐!”
孔丘听到这些话,不免是有些莫名,有点听不明白,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苦笑道:
“其实我又如何算不得迂腐之人?如果能够像先生那样见识卓著,持经达变,似乎也是不错的。只可惜……丘实是做不到啊!”
“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其意便是尧帝真伟大啊!崇高的形象,只有天才能与之比拟,只有尧才是天下人的榜样。浩浩荡荡的天下子民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形容他们对尧帝的赞美与歌颂。他的功绩真伟大啊,他所制定的各种典章熠熠生辉地真灿烂啊!
李然抿了一下嘴唇,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禀告:
“大人!大事不好,吴国和楚国的使团,在城门发生了冲突,快要兵戎相见了!”
李然闻言,当即是站了起来:
“快!备马!”
范蠡亦是听闻了消息,也顾不上和端木赐在聊下去,急忙牵来两匹驾马,与李然是一起走马而去。
待李然赶到的时候,果然发现吴国使队和楚国使队已经列成两队,尽皆亮出了兵器,在那对峙。
范蠡高马上前,一声大喝道:
“大宗伯在此!不得放肆!”
这一声喊,确是让两队人马都均不由各自退了几步,并拉开了一些距离,李然下了马,走到两者之间,朗声道:
“两边都是前来朝聘周王室的使团。在下作为大宗伯,理应到城门迎接的。之前不曾远迎,还请各位多多海涵!”
这时,楚国使队中有一卒叫唤道:
“我们楚人与吴国有不共戴天之仇!又岂能和他们同入一门?”
吴国这边也有人说道:
“呸!手下败将,还有脸在这里叫嚣!我们既能灭楚,今天信不信也能把你们在此通通灭了!”
眼看双方又要争吵起来,李然一声大喝道:
“此乃天子脚下,何人敢造次?你们是由何人率领?”
就在这乱糟糟之际,但见有两个人,是各自排开了人群,来到李然面前。
而此二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孙武和沈尹戌!
重叙吴楚往事
沈尹戌和孙武各自朝李然行礼,并是异口同声道:
≈lt;div style=≈ot;text-align:center;≈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