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榆尔被县城的一所普通初中录取。
而她悲催的生活,也从这一年开始。
8月初,榆尔在邮局等了一整天,都没能等到榆兰倩的信。
榆尔平静的走出邮局。
第二天,榆尔提着个大塑料袋出现在街上,白天捡路边的塑料瓶,纸箱子。晚上蹲在烧烤摊对面,等着捡客人喝完的酒瓶。
第三天,榆尔手里提着的是蛇皮袋。
塑料袋会灌风。
关于初中
榆尔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她的钱能交上每学期的书本费。
2007年,榆尔考上了县城里唯一一所重点高中。
榆尔有些头大,学费要八百,除过住宿费,书本费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要二百,统共一千多。
她这几年攒下来的钱仅仅只够她念完一个学期。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报名,招生办的老师在这时敲响了她家的门。
来的是一位很秀气的女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轻声细语的开口“榆同学,学校了解了你家的情况,你来学校好好学习,学费可以免除。你只需要交个书本费就可以了。”
“上高中后,你也可以申请贫困补助,每个学期也能拿到七十块钱的补助费。”
开学报道那天,榆尔早早等在学校门口,她是第一个报的名。
周围邻居的房租涨了,榆尔是听他们在楼道里抱怨才知道的。
榆尔去找房东,把仅剩的三百递给她“剩余的房租钱我会想办法补上的。”
红头发的女人抽了一张红票子
“涨价的是要装修的房,你住的那间不装修,以后每个月你就给一百。”
在一毛钱辣条都涨价的年代里,榆尔的房租降了一半。
“榆尔同学,你先出来。”
榆尔在上语文课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办公室里站着两个民警。
榆儿内心隐约拉起不好的警报。
榆兰倩死了。
很突然的消息。
民警告诉榆尔,榆兰倩是自杀的,她受不了在打工的厂子里日复一日的消磨,在员工宿舍里烧炭自杀了,连封遗书都没留下。
时隔七年,榆尔再次得到母亲的消息,是死亡。她甚至没有机会见到榆兰倩最后一眼。
榆兰倩的骨灰,遗照都是经由民警的手给她的。
至于遗产,榆尔没问。
人自杀了,民警也没提这茬,看来榆兰倩过的日子真的不太好。
晚上,榆尔捧着榆兰倩的遗照,照片上的女人微笑笑着,一如榆尔记忆里那么温柔美丽。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榆兰倩这样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可人的骨灰盒摆在茶几上,血淋淋的事实逼得榆尔不得不去接受。
那些堵在心口的丝丝怨恨,都在泪滴落在遗照上的那刻,消弭不见。
算了,榆兰倩这辈子因为她,活得够苦了,解脱了,挺好的。
幸好的是,她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
否则今晚,她可能真的会像人们过白事那样,扑到榆兰倩的遗照上横哭流涕。
榆尔抚着遗照上榆兰倩的头发。
“妈,我就不为你痛哭了,下辈子,你过得幸福点儿。”
榆尔向学校请了几天假。
她走了八公里到郊区,把榆兰倩的骨灰洒在了江中。
埋土里是很黑的,榆兰倩可能会害怕。
接着,她又走回去,到派出所注销了榆兰倩的户口。
负责销户的女警抱了抱她“好好生活。”
榆尔有了个新身份,她成了户口本的第一页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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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机场候机室。
“喂,傅渊,你和你大哥还真去找那姑娘了,进展如何啊?”
被称作傅渊的少年,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狭长的丹凤眼眼尾挑起,一副吊儿郎当的作派,眉眼间透着几分桀骜不驯
傅渊嘴里叼着根糖,漫不经心“找到了呗,土妞一个。”
电话那头嬉笑道“不能吧,你家的基因就出不了丑的,你妹肯定也漂亮。”
傅渊手里捏着张照片,是榆尔在身份证上的大头照,脸消瘦的可怜
“滚,你妹。”
“行,我妹就我妹,人带回北京记得带出来让哥几个看看。”
傅渊莫名有些烦躁,咬碎了嘴里的糖“回来再说。”
掐断了电话。
傅渊把照片反复看了看,眼里闪过一丝嫌弃,这真是他爹在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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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简短的讲述下我们榆尔。
狗血的人生即将展开了。(ps:彩票中奖期数一切都是编的,无从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