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太好啦,”小女孩雀跃地蹦了个高,“姐姐再见!”
目送走姜厌,枝枝再次快快乐乐地举起鸟笼逗小鸟,却发现小鹦鹉瑟缩在鸟笼角落,头死死埋在胸前羽毛里。
“咦?”小女孩戳了戳它。
小鸟慢吞吞抬起脑袋,四周打量了一番,很快恢复如初。
等姜厌回到家,天光已经彻底大亮,窗外不时传来刺耳的车鸣声,姜厌坐在沙发上吃着早饭,手机忽然闪烁了一下。
界面上,是一个新鲜出炉的短信。
姜厌这个手机是道袍人给她的,连同着身份证、房子还有几千块的纸币,都是道袍人给的。
所以能有她联系方式的,只有那人,以及他帮她报名的节目。
姜厌划开手机,果不其然,上面是《红枕》节目组发来的短信。
【姜厌女士您好,第一期比赛地点在x市x县的蚕村。今晚八点,节目组会派车到小区门口接您。车牌号是江f17995,请您准备好一周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尽量准时出发。】
姜厌:【会的。】
…
与此同时,江城山道观里,一个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盯着短信上的【会的】出神。
他身边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的白t牛仔裤,不断探头瞄这则消息:“师父,是她回的消息吗?”
老者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会翻脸不认人,”年轻男人拍着胸长舒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就话音一转看向老者,“师父,我想了一个周都没想明白,您为啥花那么大代价帮她化形啊?那可是两千年以上的妖,咱根本控制不来啊。”
“而且她的能力——”
“她的能力也太针对人类了吧?”
何清源看向徒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程光着急道:“因为她能看到‘欲望’啊。”
“那可是‘欲望’,”程光比划了一下,“那是正经人能看到的东西吗?”
“而且姜厌不仅能看到,她还能碰到,能碰到就等于能攻击,人都是有欲望的,这能力也太杀人于无形了。”
程光随口举了个例子:“您想想啊,一个人在路上走,本来活蹦乱跳的,突然因为‘想吃饭’的欲望碍着姜厌眼了,她反手就把人家欲望隔空给灭了,那人直接倒地身亡,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猝死!”
“而且书上都写了,妖根本就没有同理心,漠视生命简直就是他们的本能,他们只会在自己开心的时候学习模仿人类的社交礼仪,一旦不开心了随时都可能暴起杀人。如果姜厌她乱杀一通,咱们……”
“不会,”何清源忽然道,“她不会无端害人。”
这句话的语气过于肯定,程光止住话头,小心翼翼瞅了师父几眼:“师父您您以前认识她啊?”
“当然不认识。”何清源看着脑子不灵光的小徒弟,耐心道:“我之前教过你妖的化形期限,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程光回,“您说过,妖若是机缘深厚,八百年即可化形。两千年以上的妖,只有愿不愿意化形,没有可不可以。”
何清源:“我再问你,姜厌活多少年了?”
这些天程光查了不少资料,当即回:“最起码两千三百年!昨天电视上还在说这个呢。”
何清源:“好,既然姜厌早已可以化形,她为何偏等到这个时候才化形?”
程光呆了呆。
许久,他匪夷所思道:“您的意思是…她是主动不化形的?”
何清源点头:“妖化形是不可逆的,化形后他们不仅无法长期保持本体,还需要氧气需要食物。姜厌作为赤溪女帝随葬物,一旦化形,她在皇陵里根本无法生存,不如维持嫁衣形态。”
程光又不明白了:“但她可以离开啊?一个妖总有办法离开皇陵吧,离开后再化形也很方便啊,除非…”除非她不愿意离开。
何清源肯定了这个说法。
“我有一个猜测,虽然不知道准不准确,但如今看来,可能性极大。”
程光:“您说。”
何清源缓缓道:“她在守墓。”
程光的表情呆滞起来,满心都觉得荒缪。何清源继续道:“当时嫁衣经过数朝流转,落入赤溪女帝手里时只是一团破损严重的旧布,本体都缺损,根本成不了妖,又谈什么化形?是女帝重金聘请六国最著名的织工绣女重新修补,传闻甚至用到嫘祖时期留下的一段丝,珍贵至极,这是对任何妖而言都绝无仅有的机缘。”
程光晃了晃头,努力思考:“所以她是把女帝看作恩人了?”
“于是守到天道规则变更,守到错过化形机会,”何清源低叹道,“这就是我的猜测。”
“也是我相信她会报答我的原因。”
溺亡
回完节目组的消息,姜厌很快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已是下午四点。
姜厌是被哭声吵醒的。
可能是因为化形不久,也可能单纯因为春困,姜厌这些天非常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