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的人还活着,他损失了四个巡逻队成员,还没有拿到想要的浓度比例,方老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今月白说:“我想去杀了方老爷,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办。”
“我的命无所谓,你们帮我想想办法,这个粉末威力很大,我只要近身他就会死,或者把他引出来也行,怎么都行,只要让我见到他,我现在手里有枪,还有三发子弹。”
今月白已经给方老爷安排好了死法,只是不知道如何实行,方老爷随时可能再拿花街开刀,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
奚决云想要拦住今月白,但今月白的态度很坚决。
“在在与我只认识了四天,她可以为我拼命,我也可以为她复仇。”
于是三人开始想办法。
方老爷长期深居简出,基本不出门,两方又与方老爷彻底交仇,他不会答应上门的请求,如今方叙语也不知道在哪里,几人已经两天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否知晓他父亲的所作所为。
就在几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戏园的门再次被敲响。
很节制很礼貌的敲门声。
姜厌上前开门。
这次进来的是伪装得严严实实的方叙语。
他明显是偷跑出来的,惯常梳理顺滑的长发一团糟,鞋子很脏,像是去过泥地,脸上也有些灰,与平日里的优雅整洁全然不同。
奚决云站起身,脸上有些惊愕。
“你——”
方叙语抬手止住了奚决云的话:“班主,时间紧急,我们长话短说。”
奚决云沉下眼眸,坐回座位上。
方叙语的脸庞轮廓温柔,说话声音也好听,瓶瓶当初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女孩子。
此刻他的声音依旧悦耳轻柔:“昨晚我看到了从后山回来的巡逻队,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父亲把我锁在房间里,我现在是偷跑出来的。”
“对不起,我知道他今天会…但我那时没逃出来。”
今月白打断了他的话:“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方叙语摇头:“我是为了其他事情。”
“班主曾经救了落水的我,我的命是她救的,我是要为她卖命的,我自小就有报国救民的理想,现在到时候了。”
“我愿意大义灭亲。”
今月白安静了很久。
许久,她问他:“你想怎么做?”
方叙语看了一圈,视线落在桌子上那份黑色粉末上,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把口袋里的纸条交给奚决云:
“这是罂灵花粉的作用和来历,我昨晚听到的,记在了纸片上。”
“把它给我吧,”方叙语说,“它可以溶于水,我会把它放在父亲的咖啡里,他吃午饭时有喝这个的习惯。”
“家里快吃午饭了,他喜欢我陪着吃饭。”
“不用担心,”
像是怕大家担心,他补充道,“我会全身而退的,父亲死了,我就是方家家主,没人敢对我动手。”
今月白与方叙语对视许久,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桌子边,把透明袋子交给了方叙语。
方叙语攥紧了袋子。
他转身准备离开了,但在推门前,他忽然又转头看向今月白。
片刻,他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松绿色的耳坠。
他走近了今月白:“这是你前天晚上掉的,我看它漂亮,想着是你的,结果忘记还给你了。”
今月白敛下眼眸,向前伸出手。
精致好看的耳坠轻轻落在她的掌心。
“再见。”
她与方叙语告别。
方叙语摸了摸自己的脸,快步走了出去,目送走方叙语,姜厌忍不住询问道:“你们信他的话?”
“不信。”
今月白轻声道:“他爱的不盲目,但也恨的不彻底。”
虞人晚着急道:“那你们干嘛把罂灵花粉给他?他不下毒怎么办,这东西听起来特别有用”
萧丛也把视线望向窗外:“不是不信这个。”
“只是他也爱喝咖啡,最爱和方老爷一起,每天都会。”
萧丛也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着虚空轻轻一撞,而后一饮而尽。
“就这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