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引歌手一空,看出来他在替她解围,自是接了话茬,颔首浅笑:“卑职恭敬不如从命。”
此时不遁,更待何时?
白川舟回头对那主事说道:“和你们家的掌柜说,爷午后再来逗鹦,今日不喝峨眉竹叶青,换成≈ot;
他敛了眼边上垂眸的乖顺姑娘,扯了个淡笑:“换成东方美人。”
主事应声道是,点头哈腰将两位送至门口。
可这时乖顺姑娘心里却在轻哂,世子爷的日子真是悠闲,夜间风花雪月,白日提笼逗雀,连泡个茶都饱含柔情。
她一出了书肆,便欠身道:“多谢世子爷相助,卑职就不扰您用膳了。”
虽然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来,她也不会陷入那般窘境,但该有的客套答谢,她还是得做足。
她手握白纱帷幔,刚转身,就被堵了个严实,生生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蓄满沉雄张力。
楚引歌早发现了这点,这人的肌理线条并不和他表面看上去的懒散,反之,极其紧致,像张蓄势待发的弓,富满生命力。
这在揽月楼时她就感受到了,他的臂膀修长,胸膛结实,只不过在早间的马车上时,更证实了这一点。
她并非要偷看,谁让他衣衫松松垮垮,那禅衣下的蓄满力量的肌腹,不想注意到都难。
楚引歌退了几步,抬眸,不解地望向他,为何要拦住她。
白川舟的眉目低垂,睫毛纤长,眼尾含笑上翘,像只狡黠的狐狸,眸中倒影着小小的她,清澈的瞳仁里绿衫如蝶翼般飞舞。
“我饿了,陪我。”
他用了自谦,没有用“爷”,语气很是认真,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以为他刚刚只是帮她解围,原来他真是想找个人陪他用膳。
“世子爷,这恐不合礼数。”
楚引歌垂首,算起来,他若日后和阿妍成了婚,她还得尊称他为一声世子妹夫。
头晌马车的那出已是逾矩。
“可楚编修,你还欠着我银两,九十七两……”白川舟顿了顿,慢斯条理地说道,“六钱。”
他算得还真清楚,有零有整。
她第一次才知原来壕掷千金的富家子弟也会这么斤斤计较九十七两六钱。
败家子对欠债人倒是精打细算。
楚引歌敛眸,不卑不恭道:“是,世子爷放心,卑职会如数偿还,但这与午膳并无干系。”
“怎会无关?”白川舟走近一步,“本来那两盒膏药就是送你的,可你非得要跟我见外,丢下碎银打发我就跑。”
“你得补偿我。”
足尖相对,日光照彻,两道影子在地上陨落交缠,楚引歌眼睫轻颤,还是不明白为何她还要以陪他用膳一事补偿他,赔他钱不就好了。
他好像有点赖皮,又有些不讲道理。
但她的肚子倒是先明白了,早膳未食,又东奔西走了半晌,终在此刻偃旗息鼓,空鸣声在两人之间悠悠回转。
她怔愣,脸可见得红了,从脖颈直漫到耳后。
楚引歌忙冠上帷幔,此等窘迫,她也顾不上礼数,逃为上策。
可那人却想到了她空空的钱袋,娇颜泛血珠的五指印,旁人休沐都在家中歇息,她却宁愿流连于书肆,她的小郎君还在宫中上值。
想必即便是饿了,怕也没个填饱肚子的去处。
他轻拽住了她的衣袖,莞尔道:“楚编修,赏个脸,好不好。”
语气温润如玉,没有取笑她的腹鸣,也没有挑破她的困窘,而是以她的官职之名,这是她身上最引以为傲的头衔,放低姿态,对她说,
——赏个脸。
是他在几近讨好,摇着尾巴,哄求她一起用个膳。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还是很会啊~亲妈见了都不得不说一句:活该你有老婆。
傲娇只有一秒的世子爷:
上一秒:不行,你得补偿我。
下一秒:求求你赏个脸。
日常表白一下小天使们,我在后台看评论,哇塞!!姐妹们个个聪明又可爱,不会都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吧?!!!
求个亲
蝉鸣,蛐嚣。
炽滚的风裹着他的温柔,钻进了她的耳里,耳背滚烫。
他轻拽着她的衣袖,地上的影子也被拉扯着。
两团黑,也糅杂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