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廊下拐角时,稍没注意,就和前来的一袭阑袍撞了个满怀。
信纸从她手中脱飞。
她忙低头道歉:“抱歉,我并非故意……”
眼神却随着信笺悠荡。
她没抬眼瞧眼前的人,只一心想着信笺万不能落于他人手中,心中着急,便径直地去追。
看信笺随风在地上打了几个旋,飘飘然落在后头的一龙凤绣鞋边,她眼瞧着一双丰腴富贵的手捡起了那情笺。
那手腕上的天水碧翡翠玉镯好似熟悉。
楚引歌清醒了几分,视线跟着玉腕向上,心也随之被提到了嗓子眼,如她所想,玉镯的主人正是侯夫人!
那信笺正稳稳地被她捏在手上!
这么一说,那刚刚同她相撞的……
楚引歌回头,跌进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眸,不知他这两日办得是何大事,竟比之前更神清气朗了些。
他也正挑眉看她。
却听侯夫人的珠圆玉润的声色响起:“棠棠,这信可是写给世子爷的?”
楚引歌看向侯夫人,才瞧见她身边还有王氏和楚熹。
暖阳斜照,楚引歌的后脊梁陡然冒汗。
这信是阿妍托她写的,是阿妍想来复刻送给宋誉的,但这话万般不可在众人面前宣之于口。
她看着侯夫人的眸色满是期许,那信上也是她的字迹,若是说写给旁的男子恐是说不过去了。
楚引歌敛眸,露出小女子的娇羞状,低声嗫喏道:“是……写给世子爷的。”
待之后再跟白川舟解释罢。
免得让他误会,他自己逍遥两日,她却在这里写情诗解相思。
她可没那么闲,也没那么想他。
侯夫人一见楚引歌嫣然含笑,两颊如早春的桃花,含羞玉嫩,怎一个娇媚了得!心下更是欢喜,忙欢呼白川舟过来:“牧之,你媳妇给你写情笺了。”
楚引歌:“……”
身后的人便如风般从她身边经过,似还瞧了她一眼,尔后就拿着那信笺端看了番。
那王氏伸着脖子想瞅瞅,却未料世子爷极快地收拢,不动声色地将信笺塞入怀中。
王氏自讨没趣,讪讪笑道:“侯夫人,棠棠和世子爷还真是如胶似漆,世子爷也乖顺,前几日还来赵姨娘这用早膳,既然这两孩子如此情深,就把迎亲之日往前些罢。侯夫人觉得呢?”
原来侯夫人和世子爷今日是来请期的。
看来是定了几个日子,让他们来挑选,对于王氏和楚老爷来说,迎亲日定是越早越好,这样,楚翎才能越早回来。
侯夫人笑着往前走:“倒也不是不可……十月份和十一月份皆有好日,去正堂商定吧,棠棠刚好也在,就一同来拿拿主意。”
却不想,世子爷这时散散开了口:“母亲,儿腹有不适,想去如厕。”
侯夫人觑了他一眼,来时就见他磨蹭了半日,且早间也就见他喝了碗清粥,怎就好端端地腹痛了?
再看他面色红润,方恍然大悟,忙说道:“那就让棠棠领着去罢。”
这小儿,想和人家姑娘单独相处还要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楚引歌听闻,正好她可与世子爷说道说道那信笺的来由,便欣然同意。
她引着白川舟往另一条近道上走,跨过石菖蒲,行过羽毛枫,走至假山前。
听他只在后头老实地跟着,也没平日的戏谑之语,想是腹痛难耐,便宽慰道:“穿过这一段石洞就到了,爷且再忍忍。”
他依然未语,唇线紧抿。
楚引歌想转移他的疼痛,就温言说道:“那信”
话还未说完,她就感到腰侧被他的大掌揽过,抵在洞内的石壁上,他的另一只手在后头垫着,她没感到半分石壁的坚硬,只觉他的掌心滚烫。
周身皆被他清冽的气息包裹着。
楚引歌抬眸看他,光从假山的罅隙中透过,见他的眸底幽深,似还有几分兴味,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腰侧。
她心中一诧,白川舟根本就没有腹痛,莫不是他以为那情笺就是写给他的了罢。
她娇唇微张,面色绯红,忙开言解释:“那信是……”
白川舟期身而下,楚引歌感觉腰被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余话皆被他堵在了口中。
作者有话说:
下章来看亲亲。
世子爷:我不在,棠棠竟然这么想我,嗯,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