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舟重新躺落在榻上,可眼神却直盯着她:“你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
他的身影孤寂,楚引歌未挪半寸。
“你走吧,我不碰你,”白川舟先阖上了眼,“等你想清自己的心意前,我都不会碰你。”
楚引歌索性拿了个圈椅坐下,看着他。
白川舟的醉意泛上,说着胡话:“这世间比白川衍长得好看的男子多得是,你若想要,明日我就让立冬去找”
“好啊。”
楚引歌没等他说完,她就满口答应,她已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见他倏尔又睁开了眼,眸心蹿着怒火,扶上了她的脖颈,嘴上说着狠话:“楚引歌,我真没见过比你更可恨的女人!”
但手劲却像捧了羽毛,轻柔地,像是无声诉说着舍不得,舍不得掐她。
他手心的烫意袭来,腕间的红绳小舟在她的喉侧轻轻剐蹭。
蹭得楚引歌的心一片酥痒,一晃一晃,将她燃着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热度,依着他的热量,她才敢做一些事。
比如,亲他。
楚引歌靠近,在他的唇角轻轻地落下了个吻,眸光闪动地看着他。
那眸底不知又藏着什么坏心思的狡黠。
白川舟因这个吻酒醒了几分,他所有的怒气也都因这个轻轻绵绵的吻,吹散了。
他就是对她毫无应对之策,只要她勾勾手,笑一笑,他就丢盔弃甲,心悦诚服。
楚引歌笑道:“好啊,你帮我去找。”
“你”
听到她的话,白川舟又想轻斥,却被她抚上喉结的手,生生地阻断了。
她的纤指柔弱无骨,就那般柔柔地触着,捉不住天边的云,捧不起穹顶上的月,却轻易地握住了他的命。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轻滑,眸色翻涌。
楚引歌的手指划过曾经拿剑刺伤他的那道疤上,虽然现下已完全看不出来那里曾经被青云剑伤过,但她还是碰得很小心。
她抬眸问他:“这里疼么?”
白川舟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反应慢了几息,又听她问道:“我刺向你的时候”
她点了点他冷玉般的侧颈:“是不是很疼?”
楚引歌又挪到他的下颌,“我咬你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啊?”
白川舟眸色一怔,呼吸凝滞,嗓音低沉浑厚:“你看到那个锦盒了?”
楚引歌点了点头,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得知,她就是那晚揽月楼的女剑客。
她方才跑出熙园,是想到她画的小和尚没有痣,可她在月色下回眸看那副画时,小和尚的鼻尖有点不易察觉的黑点。
她觉得不对劲,又返回了书房。
燃了烛火,却并未发现小和尚鼻头上的小痣,她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待吹灭了烛火,她想走出之际,回了次眸。
在清冷月光下,她又看到了那个小黑点。
楚引歌往黑点上一碰,被吓了跳,只见那幅《深山藏古寺》图缓缓上移,半息,里面显出一个锦盒来。
虽然她知世子爷将此物藏得这么隐蔽,定是他的宝贝,这般偷窥,不合道义。
但开都开了,她本想端详下锦盒的四面,却看到顶面云锦织就的蔷薇花上绣着三个字:“我的棠。”
这个锦盒竟和她有关。
她便忍不住动手打开了铜扣,她当即目怔口呆。
盒子里摆满了她所赠予他的情笺,字条,和两颗黑色的攀扣。
楚引歌一眼就认出了,是她的。
是在倾盆大雨夜,他们的初次相见,被他咬开的。
她以为攀扣被滚到不知何处了,没想到被他收起来了。
他在盒上写着“我的棠”,很明显知道了那晚的女剑客就是她。
楚引歌又想起那回在马车上,他说被黑蝶阁阁主划了一剑,一见钟情,要娶她,想必那时就已知道她就是黑蝶阁阁主,才故意调侃她。
亏她当时还吃了顿莫名其妙的醋。
不过话又说会来,他明知道她会武,是那晚刺伤他的人,他还敢娶她,还在她面前只字不提,他和侯夫人一样,想到的都是为她好。
他说,他只有她,无论是曾经还是日后,都只有她。
在看到这个锦盒后,她没法不相信,没法不自作多情地认为,她就是他的穷途末路。
月色隐逃,烛火摇曳。
楚引歌看向白川舟漆黑的瞳眸,莞尔一笑:“夫君明日便去找比你更好看的男子,若能找到,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