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下的几处堤坝接二连三出现溃堤,淹没了不少的农田!
听到这个消息,马知府不由的一喜,他立刻让人背轿,要去巡视这些被淹没的农田了。
可还等到马知府出府衙大门,外面就是哄哄闹闹的声音,马宁远眉头一皱问道:
“何事喧哗?”
左右的书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派出衙役去外面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一名衙役惊慌的跑进来,对着马宁远说道:
“府尊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马宁远治理府衙最注重规矩,看到手下这个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衙役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淳安百姓围了府衙,说是知府大人纵凶人毁堤淹田!”
“什么!”
马宁远这下子自己也顾不上什么气度了,他连忙问道:“怎么可能!”
衙役继续说道:
“这帮刁民说是您的幕友邵师爷指使的,如今已经围住了府衙!”
“速速去把邵师爷喊来保护起来!”
马宁远在大堂来回踱步,挥舞着手臂喊道:“反了!这帮刁民反了!”
“速速调集府内的衙役!”
马宁远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作为一名官员,他从来都将这些普通百姓视为草芥的。
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见到自己都乌泱泱的跪成一片。
其实马宁远也很少能够见到百姓,他所见到的,不过是户房收税账本上的一个个数字,不过是遇到灾害后受灾人数的一个数字。
马宁远带着衙役走出了府衙的大门,等到这个时候,他才看到包围府衙乌泱泱的人群。
这些百姓一个个都死死的盯着马宁远,所有人都没有携带武器,眼神冰冷的看着马宁远。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马宁远毁堤淹田”,这些百姓们也纷纷举起手,跟着喊起来。
一个人喊和一百个,一千个人喊的效果完全不同,当这些百姓齐声喊出“马宁远毁堤淹田”的时候,声浪几乎要将府衙给震塌。
堂堂杭州知府,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这些平日里他看不起的,如同草芥一样的百姓,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可怕的山洪,如今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马宁远咳嗽了两声,准备用自己的官威喝退这些百姓。
可是他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五花大绑推出了人群。
正是自己的幕友邵师爷!
马宁远的脑袋嗡的一下,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邵师爷被五花大绑,嘴上还塞着布团,他用求救的目光看着马知府,就如同一只快要渴死的鱼。
他原本是住在知府衙门府中的,昨日突然有乡党上门,邀请他去杭州城里喝花酒。
邵师爷不疑有他,谁知道刚出了府衙就被人套了麻袋。
紧接着,那几个被邵师爷雇佣,去淳安县毁堤淹田的泼皮无赖,也被五花大绑推到了马宁远的面前。
马宁远彻底慌了,只听到人群中走出一个一身短打的庄稼汉,正是上一次马宁远见到过的齐大。
“马知府毁堤淹田!我们要去讨个说法!”
“讨个说法!”
说完这些,这群百姓竟然直接放弃围着府衙,而是向着杭州城内的浙直总督衙门而去。
马宁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淳安百姓围住了浙直总督衙门,正在杭州之外视察的胡宗宪接到消息,连夜赶回杭州城。
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杭州知府马宁远指使手下毁堤淹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杭州城。
胡宗宪已经知道不妙,等他返回总督府衙门的时候,看到乌泱泱的百姓,心中更是一惊。
今年倭寇刚平,若是闹出民乱,那自己这个浙直总督肯定要被朝廷斥责。
胡宗宪也是非常的果断,他先是派人去杭州城外请来驻军,让军队驱散围住浙直总督衙门的百姓。
接着又大张旗鼓的派人去杭州知府衙门抓了马宁远。
如此这么一番的操作,聚集在浙直总督衙门前的百姓这才散去。
胡宗宪却没有返回总督衙门,而是住在了杭州新军的营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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