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1)

孙尚书想起老友那番醉酒后所言,当即惊得脸色大变。大将军府中有未出阁的小姐吗?乔北寄治军甚严,将军府中多是战场老兵,对乔北寄极为忠心,要从中探听消息极为困难。朝臣们也只能根据乔北寄的生平资料,与对方归京多月,府中都没女眷同各家走动,从而推测大将军只是孑然一身。但指不定对方府中就有位不喜出门的姑娘。陛下若娶了将军府中之人为皇后,乔北寄兵权在手,日后奉皇后之子为幼主,辅佐其登九五之位也不是不可能。老友所算,没说乔北寄会坐上那位置,只说将军之子有天大的富贵,那么是乔北寄之子废了幼主自己登基为帝?又或者……皇后之子也是乔北寄之子。乔北寄怎么敢行如此荒唐之事!孙尚书被自己的这两个猜测吓得手脚冰凉。他不懂,陛下不让乔北寄与朝臣结姻亲,显然也是在防备着乔北寄的,此时又为何要大将军府中娶个皇后回去?是为了取信乔北寄?还是想以此收取乔北寄手中的兵权?不管是哪个缘由,这显然都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就得受其反噬。陛下,这一步棋太险了啊。孙尚书想要劝谏,但对上陛下威严中透着势在必得的目光,到底还是噤了声。陛下九岁登基,十余年间颁下各项政令。不管那政令下发初期被多少人驳斥,让多少文人才子甚至朝臣拿笔站在陛下的对立面,但真等那些政令实行下去,逐渐出来的成果让骂声低了下去,让不少竭力阻止其实行的朝臣羞愧掩面。这是他追随的帝王,陛下的长远目光是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及的,陛下若决心行此险棋,他身为陛下的朝臣,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孙尚书想明白了,沉重一叩首,应下皇上的一切吩咐,带着众人回礼部准备。商引羽对孙尚书着啥也不多问,乖乖办事的态度很满意。昨日北寄跟他许了终身,他情难自禁,把乔北寄全部亲了个遍,又和乔北寄做了番左右手兄弟。北寄表现得也很配合,只是今日张御医来给北寄诊脉,不知道对方单独跟北寄聊了些什么,一出来就跪求他不要再这般欺辱将军。孤欺辱北寄什么了?孤这辈子和北寄是情投意合!商引羽不是喜欢跟外人说自己真爱的性子,当即让安德忠将人送了回去,接着他去内殿,北寄已经伏地上要向他请罪了。他把惶恐不安的乔北寄扶起来,抱着安抚了许久,北寄才回到昨日那般依恋他亲近他的状态。商引羽也认定了张御医是想挑拨他和乔北寄之间的关系,下回对方来给乔北寄诊脉,他必要寸步不离守在北寄身边。

和挑事的张御医做对比,孙尚书这种敬职敬业的臣子更显得好了。商引羽想到孙尚书喜爱字画,吩咐安德忠将前些年收入国库的几幅名家字画,给孙尚书府里送去。离乔北寄给出的一个月时限还未到,乔北寄的肚子已经渐渐大了起来,抱在一起时能感觉到明显的起伏。不过冬季衣物穿得厚实,平日里倒也看不出什么。商引羽算着时间,乔北寄也在心中默默算着。只是商引羽算的是离北寄最后决定的时间,乔北寄算的是怀孕前三月何时过去。主人早已和他有过亲近,但那种亲近,和他当时身为暗卫时是一样的,主人抱他碰他,偏不幸他。可他却越来越想被主人幸,每一日在主人身边都难耐得很。他也曾不管不顾缠着主人哀求过,但主人只会在抱着他安抚的同时,避退他以渴慕处贴近。乔北寄已经不敢再求了,所有的渴慕都自己忍下。或许主人早已厌了他那异于常人,不会再幸他。而且他的肚子也凸起得明显了,属于武者的劲美身形早已不复存在,这般模样,怎么讨得了主人欢心。乔北寄等着第四月,等着最后的判决。可越到临近,就越害怕那天的到来。商引羽一开始没可以关注着时间,但被十九缠着求过几次,就将其放在了心上。知道孕期身体激素改变,怀孕者会更想要,每每对上乔北寄那想极了又强自压下的目光,商引羽也会被牵扯着带起情绪。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每次张御医诊完脉,商引羽起身送他到外间,都会问一问胎儿是否已经比较稳定。要是其他御医,被皇帝这么问了几次,就算是不行也要说行了,就张御医一直撑着不给松口。张御医已经不敢去求陛下不要再欺辱将军了,这种事陛下听得进去才能求。陛下上次让安公公将他“送”出甘露殿就表明了态度,如果他继续求,陛下指不定会如何变本加厉地折辱将军。张御医已经听说陛下将要立后了,皇后据说是镇国将军府的某位小姐。有皇后从中周旋,将军熬到陛下大婚,就不用终日受这般折辱吧。他其实也明白,陛下和将军有过这么一段过往,就不可能做纯粹的君明臣贤。已经刀剑相向了,现在陛下压制着将军,陛下一旦收手了,将军的剑就来了。被这般折辱,只有鲜血才能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