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太太已经麻利地将麻将桌布置好,她甚至还沏了一壶清茶、备了一盘葵瓜子、弄了几份点心准备给牌友们消磨时间。
“许太太,这次上桌的客人人选究竟是…”有玩家小心翼翼开口问,生怕无故被点名上桌。
许太太笑眯眯地看向每一个人:“打麻将,当然是客人们自愿上桌嘛。”
年(40)
自愿这个词,有时候比直接被点名还要令人窒息,自愿象征着不确定,如果自己并非那个愿意主动站出来的自愿者,那么等待就意味着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可他人本身就是无望。
一时间没有玩家敢贸然出声,有几个玩家试探性东张西望了几眼,最后看众人默不作声,也惶惶不安地垂下视线。
这种时候,保持不与他人视线接触也是种对自己的保护,就好像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所有学生都默契地垂下头一样。
“看来我们的客人都不太主动呢。”许太太的目光直直看向众人,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她似乎故意用视线加强此刻众人的不安,且乐在其中。
祁小年扯了扯祁究的衣袖,小声问:“哥,待会我们要不要卸掉多喜多乐的身份卡上桌?”
祁究略略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一定非我们不可。”
“诶?”祁小年似乎没想到祁究会按捺住不上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祁究苦笑:“主要是因为我完全不会打麻将,也没有相关道具,这玩意儿现学好像也不行…”
“啧,果然还是有哥不擅长的东西,”祁小年笑了起来,“我也不会,真巧。”
“那就交给擅长的人做吧。”祁究朝不远处的林沛澜递了个眼神,林沛澜立刻会意,朝他点了点头。
“许太太,请容我们商量一下吧,待会给您答案。”林沛澜道。
许太太笑:“当然没问题,毕竟打麻将吗,大家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才好。”
许太太转向祁究和祁小年:“待会我们大人打麻将,你们乖乖地待在屋里,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大年初二不兴出门的。”
祁究:“那多无聊啊,你们打麻将我和多乐在这里枯坐,奶奶,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们打发时间?”
许太太:“稍等啊,我去给你和多乐找几本小人书解解闷。”
祁究:“奶奶,可以给我们带一台收音机吗?我们想听点东西。”
“我去找找,我记得是有收音机的,就是不知道放哪儿了,而且太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许太太叨叨起身。
把许太太支走后,祁究立刻与其他玩家讨论起来。
“不用担心老黄历上的求财禁忌,刚才我问了许太太,只要把打麻将赢来的钱散掉,比如包在新年红包里给小朋友,或者用来买礼物糖果,财就散掉了,不会被判定为求财触犯禁忌。”祁究语速很快,尽可能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同步给其他玩家。
“得,无论哪一边赢了钱,最后好处都落在你这个孙女这儿了。”林沛澜来玩笑道。
祁究和祁小年作为许太太最疼爱的孙女,从长辈及客人这拿到钱,算不上求财。
祁究笑:“运气比较好。”
林沛澜收起笑,定定地看着他:“你有计划了,对吗?”
祁究:“想不想试一试,在麻将局时间还没耗尽的情况下,如果有客人输光了筹码,我们既不补筹码,也不换人,究竟会发生什么?”
众人有些云里雾里地皱眉看着他,之前那个摔碎碗的少年闷闷嘀咕了一句:“说实话,我怂,不是很想。”
众玩家:“……”
祁小年暗自啧了啧,哥哥好像被怼了呢。
祁究不介意地笑了笑:“许太太说麻将桌不能缺角,时间耗尽之前牌局也会一直继续下去,我想如果我们不按照规则走,是不是可以吸引一些特别的牌友呢?”
“毕竟纸人不能上桌玩麻将,玩家又不愿顶替的话,那么来打麻将的‘人’,指不定就是此前没出现过的许家人了。”
林沛澜顿悟:“你是希望通过破坏麻将桌的规则,吸引出还没来得及获得纸人实体的鬼吗?”
祁究点头:“除了鬼,能上桌的好像也没谁了。”
“不过毕竟对方很可能是鬼,把他吸引出来风险比较大,所以我们需要控制时长,比如在麻将局结束前的三分钟再让其出来,不然时间太长导致失控就麻烦了。”祁究分析说。
有玩家提出质疑:“如果我们刻意破坏麻将规则,最危险的应该是那位输掉了所有筹码的玩家,毕竟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输光筹码对玩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光是那位输光筹码的玩家,我认为麻将桌上所有玩家都有一定风险。”
“你们作为许太太的孙女自然不会关心这些,但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好说了…”
祁究:“放心,只要有熟悉麻将的玩家可以完美控制输掉筹码的时间,按照我的要求不补筹码也不替换玩家,我会把「何想的身份卡」给的他。”
听到「何想的身份卡」,几乎所有玩家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他们没想到祁究已经搞到了这个副本里第三张家人身份卡,成为许太太的家人,是玩家获得人身安全的最大保障。
林沛澜皱眉:“你的意思是…?”
祁究:“麻将桌的规则第二条,「如果有调皮的小孩子上桌,那就是大人的责任」,何想还是个孩子,如果她不小心上桌了,那么触犯规则所带来的风险就转嫁给了她的家长,对吗?”
玩家使用了「何想身份卡」后就成了许太太家的小婴儿,小孩是不被允许上麻将桌的,触犯了禁忌家里的监护人要负责。
所以一旦遇到什么风险,立刻装备「何想的身份卡」可以直接规避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