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alpha有什么不明白的。
夏淮千就是故意勾引他。
魏婪叹了一口气,不是他对夏淮千没感觉,实在是昨天射了太多了,他现在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就算夏淮千对着他发骚,魏婪能够提供的也只有手指和信息素,过量的信息素碰撞对抗之下,夏淮千说不定会直接失去性趣。
魏婪抬手把帕子扔到他的脸上,神色萎靡:“你自己塞。”
夏淮千兴奋的神情立刻消了下去,他攥着手帕塞进口袋里,保持跪姿用脸蹭了蹭魏婪的大腿:“您没有兴致吗?”
魏婪拍拍他的脸,问:“为什么偏偏是我?”
魏婪对自己的皮相一贯很有信心,如果说郁阙之最初是看中了他的脸,戚彦闻最初是为了挑衅戚延,那么夏淮千呢?
他是为了什么?
夏淮千收起了假模假样的痴态,抬起带着军帽的头和魏婪对视,唇角压成一条直线,凌厉的凤眼漆黑到透不进光。
这一刻的夏淮千和开学第一天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这才是魏婪印象中的年级第一,不是跪在地上求着吃鸡巴的骚狗,而是自小在政坛的尔虞我诈中长大的未来议员。
夏淮千挺直的脊背比魏婪的性取向还直,他右侧的脸颊有一颗浅色的小痣,正好长在腮上,说话的时候这颗痣也跟着动。
“您应当听说过,我的父亲是联邦高官,其实,他曾经也是联邦军校的学生。”
魏婪最爱听上等人的八卦了,易感期都干扰不了他大量分泌的好奇心。
“你父亲也是alpha?”
夏淮千摇摇头,带着寒意的信息素缓缓铺开:“他是一名伪装成alpha的oga。”
哇哦。
你们老一辈玩得挺野。
魏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夏淮千提到了他的母亲,同样出身自联邦军校,多年前担任过联邦军校三年级学生会会长的一位女性alpha。
“我的母亲是一名alpha上将,她在实战演练中打败了我的父亲,又在学生会会长竞选中获胜,她出色的让我的父亲不惜暴露oga身份,只为了和她在一起。”
接下来就该是甜蜜毕业结婚生子了吧,我懂。
“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但我经常看到父亲的身上有抽打的痕迹,每当我问起来,父亲总是笑得很幸福……”
懂了,你爸也是抖,这是遗传。
“我不能理解。”
嗯?
魏婪看向跪在地上的夏淮千,他的信息素浓度过高了,即使信息素没有温度,魏婪还是觉得自己被冰包围了。
“疼痛,怎么会让人觉得幸福呢?”
夏淮千站起身,压了压帽檐,袖口的红色月桂纹和黑发撞在了一起,他压低的眉眼比起郁阙之更有压迫力,像是一把尚未出鞘的弯刀。
“我一直以为父亲在骗我,直到我被您踩在脚底的那刻。”
魏婪在易感期的疲倦和寒意的侵蚀下努力转动大脑,实战演练的时候,他确实把夏淮千打了一顿。
似乎,踩了他的胸?
夏淮千的格斗技巧比魏婪这种野路子出生的强上太多了,但是魏婪一贯讲究熟能生巧,抛弃了军校教授的动作,直接用上了在早年在平民区的打法。
效果也非常显着。
魏婪专攻夏淮千的下三路,把彼时还很正经的夏淮千打得节节败退,他学不来那样下作的攻击手段,只能被动的躲避和防御。
最后甚至被魏婪踩着一边的胸肌夺走了积分。
夏淮千亲昵的抱住魏婪,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像一只渴望被爱抚的小狗。
“疼痛不会给人带来愉悦,施予疼痛的人,才是幸福感的来源。”
信息素交织在一起,一方暴躁的疯狂侵略,另一方冷静的接受,毫不反抗,充斥在空气中的寒意逐渐散开,魏婪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气味中。
他看见夏淮千发红的耳尖和距离极近的脸,俊美的alpha压在帽子下的黑发扫过他的脸颊。
他虔诚的在魏婪的唇角落下一吻,近乎祈求的吐出一句轻缓的气音。
“请您疼爱我。”
这是表白吗?
这是表白吧!
比起馋他身子的学长,夏淮千居然是纯爱派!
魏婪承认他是有一点心动的,毕竟夏淮千长相俊美又好拿捏,比起两次把他吓跑的郁阙之,夏淮千只把他吓跑过一次……
这是什么,比烂吗?
魏婪的侧脸贴着夏淮千的黑发,抱着他的男人呼吸轻缓,似乎生怕吓到他,环在他背后的双手只敢虚虚的贴着衣物。
夏淮千好像…在害怕?
害怕被拒绝?还是害怕被接受?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alpha似乎并不了解,一开始是“天龙人首席”、“前途无量的高官之子”,后来演变成了“狗”、“正经的变态”。
现在,魏婪又不确定了。
他和夏淮千并不是同班,除了大课之外几乎接触不到,仔细想想,魏婪从来没有见过夏淮千平日里的模样。
同样的,夏淮千也没有见过魏婪的真面目。
他歪了歪头问:“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魏婪拍拍夏淮千的背,让alpha松开他,夏淮千顺从的站直身体,绿色的眸子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他没有急着去肯定或者否定什么。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您相信呢?”
魏婪没有接话。
夏淮千摘下军帽,置于心口,袖口红色的月桂纹像是流动的血液,在alpha的心口涂抹。
月桂,代表胜利。
摘下军帽,代表臣服。
魏婪拍了拍脑子,把自己从易感期的副作用中暂时救了出来,他伸手勾住夏淮千的军帽,将它放回了原位。
帽沿压住一片黑发,夏淮千脑后的高马尾晃了晃,翠绿的瞳里不自觉缩紧,眼里只能看到魏婪细长的手指一点点靠近他的脸。
魏婪点了点夏淮千脸颊一侧的小痣,注视着他的瞳说:“你不用向我证明,我只是觉得我们还不够了解,给我点时间,嗯?”
魏婪的话几乎将意思摆在明面上了,他没有拒绝夏淮千的示爱,甚至可以说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暗示——
深入了解之后,他们的关系可以转变一下。
夏淮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
他抓住魏婪按在他脸上的手,俯首亲吻魏婪的指尖,薄唇轻缓、郑重的和魏婪的食指碰撞在一起。
“如您所愿。”
**
下课后,魏婪又去了图书馆,躲在角落的沙发里梳理情绪。
他!被天龙人!表白了!
作为一个平民,魏婪前半生能够接触到的oga要么同样为了生活摸爬滚打,要么隔着屏幕一辈子都见不着。
即使入学这两个月得到了过多的alpha的示好,但终究不是正儿八经的表白。
郁阙之只会撩骚,恨不得让魏婪死在他的肚皮上;简胥明满嘴“我们是室友,所以我们可以xxx”,他甚至还是个直a。
至于戚彦闻,不指望老男人能表白,别坏他的事就行。
夏淮千他,明明有着超级淫乱的抖属性居然搞纯爱!明明是天龙人居然不玩强取豪夺靠真心!
魏婪仰倒在沙发上,心脏dokidoki,下体bokiboki。
反差萌这么多年还能吃香果然是有原因的。
图书馆是什么地方呢?
大概是怪物刷新地。
上次魏婪躲在图书馆看漂亮oga,被郁阙之当场抓包,这次魏婪在沙发上躺了没多久,图书馆被人砸了。
图书馆的书架做了加固处理,牢牢钉死在地面上,即使厚重的木板中间贯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也屹立不倒。
“敢在图书馆动手,几个学分啊这么勇?”
魏婪翻了个身,权当没听见。
“贱种!你怎么敢对魏婪下手!”
嗯?
刚刚是不是听到我的名字了?错觉吧。
“这么大的火气,你也喜欢他?”
“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吗!”
魏婪试图捂住耳朵,两人争吵的声音却突破了防线,直指大脑,如果仅仅是声音,他还能装作不认识,但是信息素都从南区一路飘到北区来了。
alpha的信息素钩子一样和他的信息素纠纠缠缠,一边迫切的渴望接近,一边又因为alpha之间的信息素对抗而排斥。
魏婪难受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远远看到了处在斗殴中心的郁阙之和简胥明,一年级学生自发后退,清出一片真空带,方便两人交手。
二年级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挥舞着双手起哄,袖口的银色月桂纹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作为冲突的始作俑者,郁阙之的袖子被撕裂了大片,身上看不出伤痕,笑盈盈的站着。
反倒是简胥明一只手捂着小腹抽气,胸前的布料也烂了,昨晚还被魏婪咬过的乳头顶起了一小块碎布。
魏婪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他们俩是为了我打起来的。
这个时候冲上去大喊一句:“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了!”的话,会不会被连坐一起扣学分?
为了自己的学分,魏婪默默躺了回去。
打吧,反正打不死。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五名alpha踩着军靴走了进来,领头男人的长款军装外套飘了起来,从魏婪的眼前掠过。
金色月桂,三年级。
五名alpha出现后,起哄的二年级们立刻安静了下来,郁阙之和简胥明一左一右站定,收敛了躁动的信息素。
领头男人抚了抚胸前垂下来的金色穗子,视线在郁阙之和简胥明的脸上打转,忽得冷笑一声,墨绿色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
“接到举报,二年级学生郁阙之、一年级学生简胥明违反校规,破坏公共设施,罚款三万卢布,义务值日一周。”
郁阙之眯眼笑了笑:“是,会长。”
魏婪先是感慨了一下三万的高额罚款,紧接着就被郁阙之嘴里的“会长”吸引了注意力。
三年级学生会会长,罗莱·莫里森,联邦上三阀之一的莫里森家族幼子。
简胥明从罗莱出现之后一直很安静,作为曾经的上三阀之一,他和罗莱打过些交道,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罗莱下巴抬了抬,另外四名alpha立刻进行清场,将无关人员全部请出了图书馆,魏婪本来也想浑水摸鱼偷溜出去,却被罗莱叫住了。
罗莱墨绿色的眸子里泄露出些许狐疑,双手环臂,手指在小臂上点了点:“学弟,校内禁止聚众淫乱,当心扣学分。”
罗莱从来没闻到过这么杂的信息素,堪比火锅底料。
郁阙之、夏淮千、简胥明……还有一个。
而且这位学弟的脸色也很糟糕,苍白得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还在易感期就玩这么大吗?
魏婪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谁开淫趴了!
你不要随便污人清白啊!
魏婪张了张嘴,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顿时觉得百口莫辩,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会长,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能够在易感期互相抚慰的普通朋友罢了!
罗莱白金色的卷发垂在一边,长度堪堪过耳,他略带兴味的勾起笑,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压在魏婪的肩上捏了捏。
“啪!”
郁阙之一巴掌扇开了罗莱的手,带着强烈攻击意味的信息素重新释放了出来。
“会长,自重啊,不是说洁癖吗?”
罗莱森冷地剜了他一眼,收回手,在三万星币的罚款后加了个0,跳过了这个话题,薄唇动了动,问道:“说说看,你们斗殴的原因是什么?”
郁阙之面色不变,用食指勾了勾耳坠,眼下的泪痣被耳坠反射的光照亮。
他语气轻缓柔和,内容却十分割裂:“他的胸太大了,我不喜欢。”
魏婪麻木的揉了揉太阳穴,郁阙之还记着他拿简胥明的胸肌当借口的事呢。
简胥明冷哼一声:“贱种。”
罗莱似乎是觉得有趣,扫了一眼简胥明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胸,点点头以示认可。
“看来即使是上三阀出身也避免不了比较性器官的低俗爱好。”
“那你呢,简胥明同学?”
简胥明抱着臂往魏婪身边挪了两步,眼神狠厉:“这个贱种勾引我的室友。”
至于他的室友是谁,想必罗莱也看出来了。
魏婪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没摸到印象中的湿痕,一时间有些失望。
他咬咬牙举起手说:“会长,我可以先走了吗?”
有没有人在乎一下,他现在在易感期啊!
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信息素是不是想谋害他!
可恶,好想逃。
公开处刑是什么感觉?
就是魏婪现在的感觉。
学长暗戳戳点我嫌他胸比室友小,室友直接把学长勾引我的事告诉了学生会会长。
而会长,他怀疑我开淫趴。
我到底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的,是当初不该摸学长的大腿吗?是被室友口交的时候不该射他一嘴吗?是易感期状态下不该搞双飞吗?
最初的最初,究竟是从哪一步走错的呢?
罗莱沉吟了一会儿,视线几乎把魏婪洞穿,他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alpha是个平民,虽然生了一张好皮相,但这并不算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联邦军校讲究实力至上,alpha之间同样如此,实力大于一切。
能够同时得到郁阙之和简胥明的青睐,想必实力不容小觑,更合况,罗莱还闻到了夏淮千的信息素,比郁阙之的更浓,多半是在不久之前沾上的。
魏婪迎着罗莱审视的视线,猜测自己在罗莱那里的初印象大概是“腰间挂满红肚兜的狂徒”。
说起来,以夏淮千腰窄臀翘的身材,穿肚兜一定很好看,只是这种衣服现下不多见,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适合alpha的尺寸,恐怕要另外定制。
“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他们俩的事是因你而起,你不负起责任吗?”
罗莱语气淡淡,他对平民的蔑视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个自诩贵族的alpha从来看不上低等人。
不管魏婪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终究只是个平民,平民、最是看重尊严、名声。
毕竟他们穷得只剩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魏婪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微薄的贡献。
他理了理脑子,道:“首先,不是我让简胥明的胸长这么大的,其次,不是我逼着郁学长来勾引我的。这件事归根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道德绑架?那你真是踢到陀螺了!
虽然简胥明的胸确实在他的努力之下更大了一些,乳头也肿了一圈,但是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可以指责他!
魏婪还想说下去,郁阙之直接从背后抱住了魏婪,alpha亲了亲魏婪的侧脸,手下力道收紧了些,低声说:“别和他多嘴,罗莱小心眼儿得很。”
魏婪感受到背后的柔软,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昨天看到的胸肌,冷白色的小丘上点缀了一颗鲜艳的乳头,乳头根部被乳夹死死咬住,几近充血。
想着想着魏婪突然被一股信息素撞了满怀,热烈的像是夏日的骄阳,直接把魏婪热到汗流浃背了。
和夏淮千的冰霜截然相反。
是简胥明。
魏婪对上了简胥明下垂的狗狗眼,收起狠厉的神情后,那双灰色的瞳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嘴角下撇,委屈得紧。
你在委屈什么啊!不是直a吗!
罗莱也向魏婪投去了异样的视线,他拨了拨白金色的卷发,和郁、简两家不同,莫里森家族的历史更加古老,因此在许多观点上也格外封建。
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允许魏婪在外面勾三搭四,进了莫里森的门,就要谨遵莫里森的规矩,守贞只是最低底线。
罗莱勾起刻薄的笑,话音里刻着不加掩饰的嘲讽:“郁阙之,你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还想竞选下一任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