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 廖敛温热的呼吸喷在桂欢的耳侧,他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侧着脸倚在桂欢的肩膀上, 觑着她?的表情说道:“不养猫就行。”
桂欢很想问问他, 你?这么?大个体格子, 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她?身上,就不会有任何心理包袱吗?
据她?所知, 男人这个生物, 大多数从小就标榜自己是小男子汉, 即使肩膀薄如三合板, 也不妨碍他们挺起?胸膛。
但廖敛显然不是这样, 倒不是说他举止女性化,毕竟桂欢有幸目睹过廖敛生猛的打架现场。廖敛面无表情, 伸腿就踹的姿态,实在是难以忘却。
想必王三饼兄弟俩至今还历历在目, 每次见到廖敛都稍息立正, 就差踢方步了?。
可私底下, 尤其是和她?在一块, 廖敛就会?下意识的“摆烂”。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走路的时候还会?往她?的方向挤,导致桂欢跟他走一起?就没走过直线……
蹭脑袋,贴胳膊, 躺腿上,就差让桂欢背他了?。
桂欢心想:如果她?要是真的提出来的话,廖敛八成会?顺杆爬上来, 还得低头跟她?说句:let’s go!
桂欢:“……你?不觉得,我们俩离得太?近了?吗?”
两人好歹也算是迈入了?青春期, 男女大防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廖敛左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歪头道?:“我们离远过吗?”
桂欢:……
确实,自?从两人熟悉了?之后,廖敛见到她?都会?凑上来,可以说是潜移默化,也可以说是温水煮青蛙,等她?想提醒的时候,这个好大儿?已经习惯了?。
不光廖敛习惯,她?也习惯了?。
桂欢心想:算了?,等他再长?大些,自?己就会?意识到,倒时不用她?说,廖敛自?己也会?注意。
男孩子小时候都黏妈,过了?思春期,就不会?再黏糊了?,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桂欢:“现在去你?家看猫?”
廖敛闻言直起?身子,想了?想道?:“它现在不方便……你?七点?再过来。”
桂欢笑了?:“看猫还需要预约?”
廖敛点?了?点?头:“别的猫不用,它用。”
两人各回各家,桂欢吃完晚饭,写了?会?儿?作业,快到七点?,她?下楼去买了?一根火腿肠,当做给猫的见面礼。
她?早上说看猫是为了?引起?话头,可每次去廖敛家都看不到那只猫,屋里也没有猫砂盆和食碗,要不是有个猫爬架,她?还真以为这猫是臆想出来的。
桂欢敲了?敲门,没到三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不是廖敛,而是他舅舅。
天禧身穿白t恤和米色休闲裤,笑容满面地迎桂欢进?来,还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看得桂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桂欢有礼貌地道?:“舅舅好。”
天禧:“快进?来,我听廖敛说了?,你?要来看……猫是吧。”
说完“猫”,天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肩膀耸动?,脸都憋红了?。到底是没憋住,捧腹大笑起?来。
桂欢:“……对。”
不愧是廖家人,都“各有千秋”。廖敛舅舅的笑点?,总是与众不同?。
桂欢往客厅里看了?看,道?:“廖敛呢?”
天禧笑够了?,擦了?擦眼角说道?:“他出去买东西了?,让我招呼你?。”
桂欢脱了?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每次她?来,廖敛都会?给她?拿这双。
天禧看了?两眼,问道?:“这拖鞋……你?穿过?”
桂欢:“……不能穿吗?”
天禧长?长?地“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桂欢的脸庞,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穿吧,没事,这鞋在家没人穿。”
别说穿了?,廖敛都不让他动?。
桂欢好歹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廖敛舅舅的表情她?一下就懂了?:“……廖敛这个人很热心肠,他经常帮助我,我们互相学习。”
不说还好,一说更不得了?,天禧暗搓搓地笑了?,右脚习惯性地抬起?,支在左膝盖上,说道?:“热心肠?我们家廖敛……是很热心肠。”
桂欢:……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把腿抬起?来了??
天禧在家里的警惕性不高,抬腿抬习惯了?。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合时宜,天禧看似随意地伸直了?腿,像是芭蕾演员练腿工一样前后踢了?踢,笑着道?:“生命在于运动?,这胳膊腿啊,有时间就得抻抻。”
桂欢不是很懂,如果廖敛去她?家玩,她?爸是绝对不会?站在家门口练腿工的。
桂欢:“……舅舅原来练过舞?”
天禧点?点?头:“祖传的,腿工好。”
桂欢心想:腿工,这么?玄妙的东西,还带祖传的?
天禧的根脚是仙鸣鹤,往上数几辈子,大神?们弹筝奏乐时,仙鸣鹤向来都是舞台搭子。在天上飞一飞,舞一舞,凑个趣。不得不说,也是有点?艺术细胞在血统里的。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桂欢回过头,就看到屋里钻出来了?一只黑斑猫,正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