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就被姨夫拽了下胳膊:“就听?陶婷的?,你?别瞎安排了。”
“哦~”小?姨了然于心?地笑笑,“行,楠楠就交给欢欢,你?俩自己走吧。”
走之前外公说?了好几遍“下次再来”,徐临越点着头应好。
一路上?陶婷都牵着他,喝了酒人?容易困倦,他俩坐在车后排,脑袋挨着脑袋,都累了。
陶婷从口袋里取出红包,递给徐临越说?:“外公给你?的?,你?收好。”
徐临越低头看?了看?,受宠若惊地“哇”了一声:“我这个年?纪还有红包收呢?”
“有。”陶婷抓着他的?手腕放到他掌心?,笑着说?,“而且你?不是三岁吗?”
徐临越歪着脑袋靠在她肩上?:“今天跟我回?家吗?”
陶婷摇头:“明天要带楠楠去看?学校,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得赶紧定。”
徐临越不满地哼了一声,跟小?孩子闹情绪似的?,抱着手臂特别幼稚。
陶婷笑着摸摸他的?脸,明知故问:“怎么了啊?”
他嘟囔说?:“我要闹了。”
“你?闹啊。”
他一动,柔软的?发丝蹭过锁骨,陶婷心?里发痒,撑着手往旁边躲。
她哪有徐临越力气大,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何况车厢里本就狭窄,无路可逃。
被人?摁着脖子咬了一口,陶婷疼得吸气,推他说?:“你?真三岁啊?”
“对啊。”某人?死皮赖脸,“那我跟你?回?家。”
陶婷压根不敢看前面的代驾小哥现在是什么表情, 车后座本还算宽敞,现在徐临越把她挤到车门边,陶婷后腰硌着扶手, 毫无招架之力。
她只能软了语气哄:“乖, 先回家, 好不好?”
徐临越没动静了,陶婷托着他的脑袋重新坐正。
“困了?”
“没。”徐临越直起身子,抬手抹了把脸,“你去盛饭的时候, 你爸拉着我?说了点话。”
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陶婷呼吸收紧:“什么?”
徐临越叹了声气,这任务落到?他?头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楠楠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们觉得?不该你去负责她的人?生?,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你还是插手不了。”
陶婷安静听着,点点头, 父母的态度她一直清楚, 表面没阻拦, 心里肯定?是不希望她去揽太多责任。
她问徐临越:“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啊?”徐临越牵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 “我?也不知道, 我?就觉得?你太累了,你不用那么善良的。”
“不是善良。”陶婷垂着眼睫,否定?他?的话说,“不是因为善良。”
“那天去的路上我?就在想, 假如那是我?呢?假如我?爸没有出来打工,他?留在江北, 跟我?叔叔一样在那里工作、结婚。假如是我?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假如我?被?改掉了梦想,我?又可以打电话给谁?”胸口发闷,陶婷用手掌用力搓了下心脏的位置,继续说,“我?很可能就是她啊,我?只是稍微幸运了一点。”
这种害怕,这种难过,这种同?样身为女孩才能产生?的同?理心,是父母和?徐临越都理解不了的。
那些?在他?们眼里没必要?的善意,陶婷清楚地知道,她其实是在自救。
所以在陶迎楠选择把那通电话拨给她的时候,陶婷就做好了决定?,她得?把手递给她,她得?拉她出来。
她拯救不了千千万万个女孩,至少得?抓住眼前的这一个。
“就像你觉得?我?没必要?手把手带实习生?一样。”陶婷偏过脑袋,借着月色看向徐临越,“但是我?在诺伯特做tern的时候,你不是也教了我?很多东西吗?你还一个一个地方帮我?改语法呢。”
徐临越找理由解释说:“我?那会儿太闲了。”
陶婷挽住他?的胳膊:“我?不管,你得?跟我?统一战线。”
徐临越躲避她的视线,无奈道:“我?是你爸派来的说客,你不能让我?这么快就倒戈吧?”
“你必须是我?的人?。”陶婷把脸凑上去,语气不容置喙,“你得?站我?这边。”
徐临越看了眼驾驶座,压低声音说:“注意点,还有别人?在呢。”
“你刚咬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注意点?”陶婷整个人?压上去,威逼利诱道,“听到?没?不然我?下个礼拜也不去你那。”
“好好好。”徐临越举双手投降,“我?听你的。”
“那你知道怎么跟我?爸妈说了吧?”
怎么说?徐临越不知道,但徐临越还是点头说:“我?知道了。”
陶婷满意地笑?起来:“这才对嘛。”
“最近看到?你和?楠楠,老能想到?我?姐。”徐临越降下车窗,夏夜晚风灌进来,吹乱了头发,他?靠着陶婷,轻声开口说,“我?爸妈生?我?生?得?晚,她结婚的时候我?才多大啊,她等于是带着我?嫁人?的,那会儿也有很多难听的话,有说我?其实是她生?的,还有人?笑?我?姐夫喜当?爹。”
陶婷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些?,她一直以为徐临越的童年虽然缺少父母陪伴,但也过得?很幸福很充裕。
“但我?姐夫对我?很好。”徐临越顿住,笑?了声说,“虽然也带我?干了很多坏事,我?抽烟就是他?教的,但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