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当初摔得快死了,被这对隐居世外的父女救下,在旁边小屋子里躺了就有一年有余。
哗的一下,大叔给耿知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想起了什么,笑道:“瞧我又忘了。你这手能自个儿夹菜了。”
他停停,转向齐缨:“齐姑娘也多吃点。”
“谢谢李叔,”齐缨也应。
对面的姑娘吃得很拘谨,拘谨到齐缨怀疑,即使没有陌生人在,她也一直要如此拘谨。闷声再吃几口,她方把自己面前一碟子菜往里推了推:“小沫姑娘,这个好吃。”
姑娘端着碗愣了愣,迟疑着应了一声,才小心翼翼伸来筷子。
耿知襄跟李大叔说话,不是说屋后小菜园里的长势,就是林子里药草的时令如何,听着仿佛头几天还在这儿住着,只不过抽空去赶了趟镇子上的市集。
齐缨不知道他是怎么跟这对父女说自己的,她也不是很关心。清洗收拾妥当,安静待到入夜,她在小屋里隐约听到那头李大叔给耿知襄换药时两人说话,过了会儿他才回来。
“吹灯了,”
齐缨没吭声,耿知襄吹熄油灯,躺到她身边来,伸手把她揽近身前。
他伤口包裹好了,有种她没有闻过的独特的药草气味,倒也不算难闻。
“冷么?”
她摇摇头,仿佛没有什么不自在。
山间微凉,小屋子里黑漆漆的,外头虫吟声大,念及白日里外面的开阔,想来是有点莫名的怕人。尤其这屋子,就是耿知襄躺了一年多的屋子。
匀长的气息近在头顶,他偏头一点,鼻尖触碰,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便不再多动。齐缨睁睁眼,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眼睫似乎碰到他的脸,随即又闭上,索性这么放空思绪,沉心要入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