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秀然闻言,探出的身子猛地一沉,下一刻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低低呜咽了几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
他是为了庆国公府的权势故意接近她的!如此绝情冷心的男人,骗了她的满腔真心,还害得庆国公府满门抄斩!
哥哥哥哥没救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盛秀然越哭越大声,眼看沈元白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阴影里,她突然张大嘴巴,想要将方才在假山上听到的一切报复性地喊出来。
你根本不是圣上的儿子!
你是杂种!
你是玉琉公主和狗男人的杂种!
盛秀然伸出手去,恨不得将沈元白抓回来,把这几句话甩在他脸上,看他也如自己这般,露出痛不欲生的模样。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她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在这里喊出来,她必死无疑,而二皇子只会不痛不痒,照样是尊贵无比的二殿下!
不,她要活着,她要报复!
她要等待最合适的机会,给这个绝情卑劣的男人最致命的一击!
盛秀然那明艳的面庞在烛火中扭曲着,泪水潸然而下之时,带走了她最后一丝柔情和天真。
哥哥
我救不了你了。
但我会为我们庆国公府满门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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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这一日,春闱所有名次皆已核查完毕,连谭瀚池在内,盛启山和辛锐志竟然丧心病狂地买卖了十三个名次!
其中除了谭瀚池,那十二个举子全部遭难,无一生还。
圣上震怒不已,安抚并赔偿了那十二个举子的家人,而后重罚了所有名次的买方,其中就有富可敌国的青州顾家。
除此之外,圣上还在太子的建议下,颁发了《告天下举人书》,将此次春闱舞弊明明白白告知天下人,甚至难得地承认了朝廷的错误!
多亏太子此举,终于将学子、举人们沸腾的怒意给压了下来。
三月二十一日,殿试正式开始,由雍帝亲自主持。
三月二十二日,消息传出,雍帝钦定了谭瀚池为一甲第一名,随即发放金榜,张挂于宫门口。
三月二十三日,雍帝在太和殿举办了传胪典礼,授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之衔。
而后又颁布上谕,授状元谭瀚池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之职,授榜眼、探花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这从六品的官职看似不高,做的却是修撰皇帝实录、记录皇帝言行起居乃至为皇帝起草文书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