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二皇子方才意味深长的那两句话是有多大的杀伤力。
父皇对玉琉的痴迷简直已然到了癫狂之境!
二皇子受了伤力有不逮,几番躲闪都极其勉强,但当他瞧见雍帝起身打开了暗格时,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尘埃落定了。
父皇对母妃,果然“情深似海”呢。
他扬着嘴角,和周伯还有金珠那惊骇的反应相比,他简直平静得可怕。
“父皇!”
他冲着雍帝大呼出声。
“父皇,难道您能容忍众人这般折辱儿臣吗?”
“母妃见了儿臣这般凄惨,只怕是要肝肠寸断的!”
雍帝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对上二皇子的脸时,几乎以为是玉琉又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雍帝绕过长案,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几步走到了二皇子面前,口中柔声说道:
“玉琉,朕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朕的。”
萧宏达此时才扯住二皇子的衣袖,听到这句话,忽而双目圆瞪、遍体生寒!
圣上圣上发癔症了!圣上将二皇子认成了玉妃!
二皇子偏了偏头,笑着说道:“父皇,您糊涂了,是儿臣啊。”
“父皇救救儿臣吧,定国公想置儿臣于死地啊!”
雍帝闻言转头看向萧宏达,原本柔情的目光瞬间被冷厉所取代。
他威严十足地低喝一声:“萧宏达罔顾君意,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
“父皇!”
太子及时惊呼出声,将雍帝后头的话给拦了下来。
他疾步走上前去,俊朗的眉宇里翻涌着寒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毕恭毕敬的温顺储君了。
他直面着雍帝,凛声道:“父皇,方才滴血验亲已然验明他是玉妃和狄在英的私生子,父皇您为何还要偏袒至此!”
二皇子闻言嘴角邪邪一挑,任由肩上鲜血淋漓,对着雍帝说道:
“父皇,皇兄伙同定国公、乔忠国、邹太医还有静妃等人冤枉儿臣,深思其意,怕不是早有篡位之心!”
“朝廷两大股肱之臣都是太子的人,叫人如何不脊背发寒啊!更遑论皇后娘娘背后还有任家!”
“父皇,皇兄蓄谋已久,他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一个啊!”
雍帝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在沉沦,似在挣扎。
二皇子见状忽而抬手沾上肩上的热血,而后往雍帝腕上一握,缓声道:
“父皇,这世上唯有儿臣与母妃是真心待您的,您瞧,儿臣都以血明志了。”
雍帝呆怔怔看着自己染上血的手腕,一片血红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贪婪地在他的血肉下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