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沈元湛暗暗叹了口气,他上前扶起乔忠国,温声说道:
“乔爱卿,这武定关的百姓和二十万大军,朕就将他们托付给你了,此行——”
乔忠国摇了摇头,拦住了沈元湛后头的话。
“圣上,臣既食君禄,自当为君分忧,况武定百姓如今深陷水火,臣只忧心,恨不得背生双翅日行千里。”
“还请圣上不必为臣忧心,臣皮糙肉厚命又硬,定会平安归来!”
话至此处,乔忠国冲沈元湛咧开嘴角,笑出了一丝痞气。
沈元湛见状,心中感念万分。
雍朝能出一个乔忠国,是福气。
完美形象的唯一污点
接下来,众人在御书房中商议乔忠国北行的任务细节。
除了遏制伤寒持续扩散,稳定人心,乔忠国还需寻得伤寒源头,若这场疫病当真是北国人的阴谋,这口气他们怎么咽得下去!
既然出了此番变动,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前定好的和南离的商谈内容也要有所改变了。
而北伐之争,该是要提前了!
邹太医恭敬立在一旁,听乔忠国说起北境之势神色激昂,也不由地随之心绪起伏。
按理来说,他这把老骨头不该再四处奔波了,圣上可能也是怜他年迈,故而不曾提出要他随行乔忠国。
但是此番北去危机重重,乔忠国又不通杏林之术,他若是不小心害上伤寒之症,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于整个雍朝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想到这里,邹太医眉宇间隐约露出了些许挣扎。
他是个胆小的,最擅的就是明哲保身之术,若说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那便是被乔忠国诓着上了贼船,参与了夺位之争。
人到底是贱骨头,安逸了大半辈子,偶尔刺激一回还有些上瘾了,后来又眼巴巴跟着乔忠国去了一趟南离。
他年轻时还是有些志向的,走遍各地尝药撰书,后来被圣上召进宫,久而久之便锐气全无,只顾着自保了。
这伤寒之症至今不曾被解,他从前其实是有些研究的,但到底荒废了。
真要说起来,他这辈子其实也活得差不多了,老伴儿早早走了,他拉扯着儿子娶了媳妇,女儿也嫁出去了,乖孙都要启蒙了。
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年,索性再拾起当年的锐气,会一会这伤寒疫病吧!
若有那个命,将这伤寒疫病搞个清楚明白,他老邹也算是造福万民,功德无量了!
思绪至此,眼看殿中商议已至尾声,邹太医忽然缓缓抬了抬手。
“圣上,微臣自请与乔大人一同北行。”
此言一出,连乔忠国都满脸诧异。
“邹太医,那疫病来势汹汹,您已然年迈,不宜再以身涉险了。”
乔忠国和邹太医是有交情在的,且邹太医是个妙人又医术高超,乔忠国可舍不得邹太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