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谨遵将军令,本欲不惜一切将老夫人他们带离,可老夫人与夫人据守不离,言:此番若去,则坐实反意,将军危矣。”
“属下苦劝不得,老夫人便写下了书信,还请将军过目!”
常副将听到这里,面色瞬间发白,心中已大呼不妙。
而莫千岱望着身前行囊,听到莫府被围困这几个字时,便气血上涌,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般!
他面色不变,探手去接行囊,可右手已然发颤,瞧着让人心惊。
解开行囊,里头躺着两张洇了墨的纸,许是时间太过仓促,连信封都没来得及套上。
莫千岱取来展开一看,是老娘的笔迹,上书:
千岱吾儿,自古将帅难善终,且吾儿威猛,为护国梁柱,早已功高震主。
今日乱起,家府被围,娘早有觉悟,并无惧意。身为将帅家眷,或风光无限,或身首异处,别无他路。
若有一日,王上以我等性命相胁,盼吾儿毋犹疑,毋妥协,莫家铮铮铁骨不可屈,数十载征战仁至义尽,已不负家国。
娘知吾儿素有大志,若举事,不必顾念我等,吾儿大才,可为天下王。
事成,则吾等魂灵相伴,共赏天下好景,事败,吾儿已竭力一试,当无憾矣。
家书几番未回,娘心中有数,声儿乖孙或已遭难,此次若赴黄泉,可再见乖孙,亦不孤单。
万盼吾儿护好乖孙永林,从此父慈子孝,传莫家香火。
希自珍卫,至所盼祷。
将军,反了吧!
阅完最后一个字,莫千岱缓缓闭上眼睛,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常副将站在一旁,他虽不曾亲见书信上的内容,但是传来的消息已然令他心惊胆战。
毕竟,将军才刚刚得知少将军的死讯,其中就少不了王上的手笔,如今王上又因为传言监禁了莫府,这
“好啊好啊”
莫千岱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颤意。
常副将见状急忙冲传信之人挥了挥手,生怕被旁人听到不该听的。
眼看那人退下了,常副将这才低低叫了声:“将军?”
莫千岱不曾应答,他猛地转身掀开帐帘,方迈步而入,竟硬生生咳出了一口血。
血渍猩红,就落在莫永林的尸首旁,触目惊心。
常副将看到这里,只觉寒心酸鼻,急忙上前搀住莫千岱,疾呼:“将军!”
莫千岱不曾推开常副将,反而紧紧攥住了常副将的胳膊,他眉宇阴鸷,咬牙恨声:
“他逼我至此,他逼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