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置信地坐直了,电光火石之间,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可短时间内却根本抓不住头绪。
此时,一旁的常副将脖颈前伸,双目圆凸,表现得比莫千岱更要震惊。
这这怎么可能!武定的二十万驻军明明都死光了啊!
常副将双手紧紧攥住缰绳,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脑子里飞快回溯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
疫疾初发之时,因武定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探子还曾亲眼目睹百姓发病,确认投疫成功。
后来任崇果断封城,武定的消息便传不出来了,将军这才命他派人再探。
那一日,南营项文秋探城而归,明明说过武定守城军的攻击绵软无力,疫疾已经肆虐无疑
忆起项文秋,常副将忽然打了个激灵。
他没忘记,将军给他的命令是杀光所有探城人,可那一夜,弓箭与大火只留下了三百人。
难道难道疏漏就出在那次探城上?
可是疫疾明明从一开始就已经传开了,这世间皆无解啊!
这一刻,常副将害怕极了。
他知道的,以将军的性子,即便他的忠诚毋庸置疑,可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将军定会抽刀当场杀了他的。
可是他追随了将军这么多年,扪心自问,此刻更怕的是因此毁了将军的千秋大业。
思及此,常副将死死盯着武定城门,而后下定决心嘴巴一张,就欲坦白那夜的失职。
可忽然,他浑身一震,劫后余生般扬声叫道:
“将军,没了!后面没有雍军了!不是二十万!”
莫千岱也看到了,那洞开的武定城门内是一片萧瑟与焦黑,后面确实没有更多的雍军了。
这般看来,武定城里满打满算只藏了四万大军。
可是,这四万大军究竟从何而来?难道是武定驻军中的幸存者?
可他们看起来精神奕奕,哪里像是遭受过疫疾的折磨?
还是说,二十万大军确实已经全军覆没,这四万人是乔忠国赶赴北境时悄悄带来的?
可城中还余疫疾之气,将人藏在其中,如今又放出来,这不是拉天下人同归于尽吗?
莫千岱面色铁青,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事情发展隐约跳出了他的掌控,他自诩了解乔忠国,可此时此刻却摸不透乔忠国的计划了。
北军前线在雍军的冲击下已现乱象,此时十二万人对七万人犹有大优势,莫千岱知道,他不能再自乱阵脚了。
想到这里,莫千岱冷然高喝:“速速下令,起鹤翼阵!”
常副将不敢耽搁,当即命人高舞红色战旗。
前线左右翼校尉正焦头烂额,看到中军两面战旗交错挥舞,犹如鹤展双翼,登时寻到了主心骨,层层下令。
“起鹤翼阵!”
左右翼北军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