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看出了娇娇神色的变幻,知晓她的纠结与妥协,嘴角的笑容忽而扩大了些。
“乔娇娇,里头有一张价值连城的拔步床,可床榻边缘,锦被之下,有无数指甲硬生生抠出的划痕。”
“一个个悲剧在这个王庭诞生,一条条鲜活的性命在金裕王手下掩埋。”
“我自认卑劣,从不谈也配不上什么正义,但这金裕王,实在是——罪该万死!”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违背本心让他苟活,所以‘选择’这条路于我,是行不通的。”
娇娇轻叹一口气,目光灼灼望着对面之人,缓缓吐出了沈元白的未竟之语。
“所以,只剩‘生死’一途了。”
“按照原著,你活得好好的,不仅如此,你身旁有孟姐姐,有江山,还有鼎盛权势。”
“你要摆脱它,你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比如——求死。”
沈元白听到这里,望向乔娇娇的目光里再也掩藏不住那份欣赏。
他扬唇,笑着说道:
“故而今日,我请你来,见证我的死局。”
敬祝自由
娇娇听到这里,眼里倏忽闪过一抹深意。
“是死局?”她问道。
沈元白不曾回避娇娇的目光,轻轻颔首。
二人一高一矮,一殿内一殿外,在无声的对视间仿佛已经完成了交流。
半晌,娇娇忽然说道:“沈元白,还记得当初在峡谷丛说的话吗?此次,我已如约而来。”
而那日沈元白答应的是——若有一日他自由了,还有命的话,要给乔娇娇捎个信。
“不曾忘。”沈元白沉声回答。
娇娇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瞥了眼屋内,忽然说道:“生焚是很疼的。”
沈元白眉毛微挑,学着当初乔娇娇第一次同他对峙时的语气,“你又知道了?”
娇娇跟着挑了挑眉,随即别别扭扭地把双手别在胸前,学着沈元白当时的一脸拽样。
“方才小四要上前,你却将他制止了,难道不是怕他闻到殿内猛火油的味道吗?”
“这玉朝宫,小四唤它‘开始与终结之地’,我觉得很贴切,想来你也是这般想的。”
“你若要带走金裕王和乌耿,带走这阖宫的罪恶,带走这一切因果,还有什么比烈火更能焚尽一切呢?”
“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原因”
娇娇说到这里,缓缓放下双手,面上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