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准备来不及,又怕显得缺乏心意,就想到了那张明信片。
送给夏漓时,她的惊喜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哪怕他搞错了时间。
他是后来回教室后意识到,原来去年第一次跟她见面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出生在夏至日的女生。
这种巧合是否也构成了她性格某一部分的特殊性。
暑期高三补课,晏斯时待在家,一方面照顾霍青宜,一方面开始准备申请学校的资料。
整个暑假都过得有些没意思,好像时间只是在机械地流逝,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开学以后,整个高三年级的气氛明显为之一变。
国际班搬到了七班的同一层,去洗手间会经过七班的教室。
他有时候穿过走廊,会无意识地往七班教室看一眼,但空间密压压的,每个人桌上都堆迭着山一样高的教材,让人很难一眼看出来,夏漓究竟在哪座“山”的后面。
这样紧张的节奏里,夏漓还能抽出时间给好朋友过生日。
但那么鲁莽,不提前做好二手准备,差一点撞到班主任的手里。
是搬到高三教学楼之后,晏斯时对七班的班主任老庄有了初步的印象,因为他老是会在晚自习时跑去七班教室外的走廊巡逻,一脸严肃,好像只要手底下的学生放松一分钟,天就会塌下来。
让他逮到,恐怕如夏漓这样的好学生也难逃一顿训斥,那蛋糕想要保下来,更无异于天方夜谭。
有些不忍心见这样的“惨剧”发生,他便主动承担了打掩护的职责。
那蛋糕放在他桌上,一直无人来认领。课间他去洗手间,才知七班在数学考试。
国际班下晚自习很早,他早该走了,但还是等到七班考试结束,递交了由他保管的蛋糕。也分得一杯羹。
王琛也分得一块。
王琛吃完了自己的那块,又来觊觎他手里的:“你拿了半天了,反正又不吃。”
“谁说的。”他提起叉子,切了小块送入口中。
那整个秋天,是晏斯时记忆中较为轻松的一段时间,因为霍青宜的状况稍稍稳定了下来,不再那样频繁反覆。
入冬后的某天,或许是听闻了这个情况,晏绥章打来电话,说爷爷让他回北城,把霍青宜也带回去——妈妈带着儿子一直住在娘家,没有这样的道理。
晏斯时很少生气,只有跟晏绥章沟通时才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无法理解,始作俑者为什么对当前的局面毫无反思。
他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配合晏绥章那套父慈子孝的表演。
打完电话,听见一声轻咳,才发现空教室里还有其他人。
走近发现是夏漓。
或许同类对同类总有最敏感的嗅觉,她出声的一瞬间他便察觉到她也心情糟糕。
她说话带一点沙哑和瓮声瓮气,但光线昏沉,凑近了也看不清神情,只听声音,能辨别她可能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