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伶瑟瑟发抖地匍匐跪倒,颤巍巍把她和绿雀争吵的事情说了,又不连贯道,“奴,奴婢,少夫人没有欺负……”这副模样反而令人觉得她是受尽欺负,却因为少夫人的话,委屈而不敢言。
“瞧瞧这人都吓成什么样了?”冯嬷嬷又道:“婢子有错,主子惩罚乃天经地义。可老婆子进门也听见了,无非是婢子争吵,算什么事?少夫人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地惩罚,是不是做得过了些?香伶这双手还要做女红,一杯热水浇下来,这得耽误多少功夫?少夫人,您说是不是?”
俞晗芝轻轻唔了一声:“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冯嬷嬷:“既然香伶她在少夫人院子里头冲撞了夫人,倒不如还是把她放回殿下那边伺候着。香伶在殿下那里,可是一点错都没有犯过。”
“更何况今天这事,少夫人你也说不出香伶错在何处,无缘无故惩罚奴婢,若是被王爷王妃知道了,定会以为少夫人是个善妒之人,眼里都容不下一个奴婢。殿下,更是会这么觉得。”
这时,“我会如何觉得?”浅色衣摆从门外闪过,邵舒踏入屋内,高挑的身姿映入众人的眼帘,立时见到冯嬷嬷和香伶的眼神交换,而香伶委屈地啜泣了起来。
冯嬷嬷先发制人,“二公子,香伶不知做了什么错事,惹怒了少夫人,一杯热水浇在她手上,着实叫人心疼。老奴觉得,还是让香伶继续照顾公子为好。”
屋内静了片刻,邵舒坐在俞晗芝的身旁,牵过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无碍?”
俞晗芝笑着摇了摇头,眼眸一瞥地上跪着的香伶,仿佛在说:这内宅的事,多麻烦。邵舒轻咳一声,看了冯嬷嬷一眼:“南院的事情,听凭少夫人处置。”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是冯嬷嬷和香伶未曾想到的。后来,俞晗芝打了香伶一顿,冯嬷嬷只好将此事闹到坤王妃那里,最后是王妃出面,指责俞晗芝善妒,随意杖打奴婢,罚了一个月的禁闭。香伶也如愿回到二公子身边伺候。
如今她将计就计,看着香伶问道:“你的手被热水浇疼了吗?”
香伶的身躯微微颤抖:“奴婢,奴婢不敢言疼。”
“装模作样。”俞晗芝哼笑一声,看了洛枫一眼,洛枫立刻倒出一杯茶,俞晗芝拿着茶杯,放在众人的面前。邵舒察觉出她要做什么,立时握着她的手腕。
“放心。”俞晗芝朝他眨了眨眼,邵舒才松开手。
下一瞬,俞晗芝拿着那杯“热茶”,朝着自己的左手缓缓、缓缓地浇了上去。屋内静得可怕,香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不明白这是为何。
“一杯凉水而已,浇就浇了,”俞晗芝故意顿了顿,疑惑不解道:“为何香伶你的手红成这样?还,似乎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