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亭为她准备了一件没开封过的睡袍和一瓶卸妆油。
卸妆油的瓶子精致华丽,简寒第一眼没认出来是什么,还是温礼亭为她解释才知道的。
她研究了会儿瓶身上的立体梅花,问题天马行空:“学长,你化妆吗?”
温礼亭习惯了她的对话节奏,颔首:“出席一些公共场合的时候,会被要求化妆。”
“化妆哎,什么样的?有照片吗?”
她眼眸亮晶晶的,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样子,疲态都褪去不少。
她能开心就好。温礼亭顺从地拿出手机:“我找找看。”
他找的时候,简寒嘴巴也没闲着:“学长,你没和家人一起住吗?”
温礼亭回复道:“我的家人因为母亲呼吸道的问题,长期在国外居住。”
从他嘴里听到家里的情况,是一件很罕见的事。她回想起那个被疾病折磨得瘦削不堪,却又美丽纤弱的女人。
她道:“阿姨这次是特地回来看你的吗?”
温礼亭划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不是,是有人的祭日要到了。我妈那个人,就算病发死去,都不会错过那个日子。”
他的措辞过于暧昧,使人轻易便能听出那个已经过世的人对温母意义非凡。她为这种家族秘辛感到惊奇,但由于有刻在骨子里的家教束缚,不好意思问出口。
等了片刻,人声和心声依旧寂静,温礼亭睫毛低垂:“学妹对我的事就这么不感兴趣吗?”
简寒连忙道:“感兴趣的,我特别好奇,但是直接问你是不是会觉得不礼貌?”
温礼亭对上她的眼睛,笑了下:“你问吧,我不会觉得不礼貌。”
得到了当事人的首肯,简寒抱着揭露男主隐藏剧情的期待,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温礼亭用着波澜不惊的口吻,道:“是我舅舅。”
他目光如月下冷泉一般,盯着简寒的眼睛,不想错过她的任何情绪:“觉得恶心吗?”
“恶心”?
简寒脑子转了个弯,想到了最骇人听闻的那个方向,紧张地问:“你,是那个意思吗?”
“是啊。”他轻松道,“而且,据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他过去弹钢琴也很有名,不过在二十岁那年被人恶意伤了手,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温礼亭看着自己的手,同行都是这样,弹琴久了,指尖会比一般人粗一些,不那么美观。可对于依仗乐器为生的人来说,手就是命门。
他将手垂了下去,脸上的笑意很淡:“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就莫名排斥起了钢琴。”
简寒:?
不是在说他舅舅的事吗?怎么一下子转到这里了?
他是觉得自己被母亲病态地养成了舅舅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