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1)

你字尚未脱口而出,簌棠一顿。白猫神色莫测,只有一双鸳鸯眼沉沉眸色,如引人下坠的深渊。你认识那群鸟?虽是问句,簌棠的语气却有几分笃定。浮桑未答,漂亮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可心底不觉酝出一丝复杂。彼时的簌棠下手极快,她慌张得很,一把将他捞在怀里。幽冷的香蓦然窜入鼻中,他从不与任何人相亲,自是反感至极,何况她将他抱得极为紧。但如她所说,那样的姿态,如同九耳义无反顾挡在她身前一般。是保护的姿态。为何?咪咪?见他似在出神,簌棠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浮桑沉默一瞬,冷哼:与你无关。比之魔族天生好胜的性子,强者为王的信仰,这样的观念本已够暴力直接,但兽族的思维方式却好似更加纯粹简单。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簌棠盯了他好一会儿,有点好笑地附和:好好好,与我无关。浮桑侧目看她。不知为何,从昨日清醒又昏迷,再苏醒,他看见她不再有烦躁的心绪,反而难得心静。尤其是,如今又得知她本意是想保护他而且,他微凝神,发现了她脖子上尚未好全的伤口。是青鸟伤的?青鸟也会伤害她么?但至此,浮桑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那两只青鸟虽身负句芒气息,终究不是句芒。他迈开腿,不愿再多留在她身边,也不想再看她。因为他竟不排斥她,这件事本身就足矣令人烦躁。九九的伤是你治好的吧。偏偏簌棠仍在淡笑,她掀起眼皮看了他头顶一眼,谢谢。浮桑脚步未停。还有,我有名字。不用一直叫我魔界之主,好生分。她将魔界之主这个称呼在心中过了一遍,青鸟也是这样叫她的。我叫簌棠。她道。看着浮桑仍不为所动离去的背影,她神色自然,又轻唤了一声。阿浮? 小视频白猫的脚步顿下。它没有回头,柔软的毛发却随着身体动作轻晃。

少年压低声线,再一次听见这个近乎亲昵的称呼,背对她的目光沉沉。你唤我什么?簌棠但笑不语。在草场的时候,她不经意喊了他一声阿浮。其实彼时她喊的不是他,是她曾经养的小猫,她给它取名阿福,只是一时喊顺口了。但那会儿的白猫,显然对这个称呼也有很大反应。于是她顺势推断此时九耳犬在她手中呜了一声,轻轻用头蹭她,她顺手撸了撸它,而后道:阿浮,我叫错了吗?回答她的又是沉默。抑或是但她不以为意,声音放得极轻,浮桑?浮桑从未被人喊过阿浮,顿起烦躁,这下倒是转过了身。魔界之主想问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是句芒告知她的?才开口,又被清丽的女声打断。很好听的名字呀。绯衣女子笑意明媚,扶桑,是取自日出扶桑之意?我听过这个传说,你来自东方么?其实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传说。原身戎马一生,关注更多的是刀枪术咒,开拓征伐,簌棠时常潜心融合她的回忆,几乎寻不到什么娱乐。但她自己的记忆里有。原书里有大概描述过这么一个地方,东方生扶桑树,树有灵,日由此生。很美的名字,很有意思的想象,簌棠一看到就记住了。只不过因为不是主线,书中寥寥数笔,连想多了解点的机会都没有。东方有什么呀?书里呈现的世界观并不多,故事集中在魔界与仙界之间,原身也基本在仙魔两界跑。但某次,偶然从魔族人的交谈之中,簌棠察觉到天地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大。浮桑的目光却忽然变得锋锐,他静静盯着她。她的裙摆被风轻抚,绯裙如摇曳花海,她面庞柔媚,也如春光。风是她特地在水境设下的,有日他听闻她与九耳犬絮叨,说这里没有生气,怕他们住不习惯。风吹树叶的声音,小猫咪也喜欢哦。彼时,她如是说,他正巧听到。此刻,他的声音却更低,裹挟着意味不明的危险情绪:你如何知晓?天地初开,清阳为天,浊阴为地。两界划分阴阳,而地界极东之地,有一岛,上有汤谷。汤谷生扶桑树,树有灵,阴阳合抱,几万丈高,因此上通天界,下达鬼地。浮桑便诞生于汤谷,以扶桑树为家。但极东之地灵力极盛,外人难以接近,他自万年苏醒之后,也大致探查过一番,周围并无生人到访,何况魔界处于地界极西,与汤谷有数万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