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以遥出手了。簌棠朝那儿看去,才发现原来她站在极远的一个角落,肩头一只小鸟的影子影影绰绰,灵光朦胧了她的身影。簌棠凝眸,难怪,她那只仙兽原来可以替她隐藏身形。但下一刻,她感受到空中那道仙灵之力蕴含的浓烈杀意,微微怔愣。不是,祁以遥上来就是杀招?她不是很喜欢兽族的嘛。来不及细想,簌棠出手,绯红魔力蓬勃激荡,一下将仙光挡下。两道都是极强的灵力,祁以遥下的死手,此刻空中骤然爆发十分亮眼的碎光。重明鸟与灌灌鸟都察觉了。两只鸟同时一僵,不知谁爆发啼叫,混淆视听,重明一扇翅膀,大片赤红如火的羽毛纷纷如雨下,遮住路人的视线。簌棠见两只鸟一下不打了,竟是对视一眼,同步往西急飞而去。果然,它们心里都清楚西郊禁林是它们的庇护所。余光瞥见祁以遥也转身追去,簌棠对疾阳道:追!浮桑站姿轻巧,他在簌棠肩头屹立。阵阵浅淡灵光下,簌棠才发觉他虽一直在她身上,却一点重量都不曾为她增加。栏前的九尾狐蹙眉,她自然知晓灌灌是不想累及她,可还是想去追,却遭楼中人拦了下来。一行人你追我赶,少顷便到了西郊。簌棠有意等一等祁以遥,追得不算快,但眼见禁林已在咫尺,若重明和灌灌鸟飞去里面了,其中魔兽众多,阿浮才伤好一些,她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双手结印,追踪术倏然显灵,重明鸟的身形显然一滞,惊慌啼叫。灌灌鸟飞在前头,诧异看了它一眼,动作也下意识缓了缓。于此同时,祁以遥也到了。出乎簌棠意料的是,温婉的女仙第一眼看的不是空中盘旋的两只鸟儿,而是她。素衣轻荡,苍青色的衣带被风吹在空中,祁以遥未着宫裙,而是穿得极为朴素,许是不想在魔族张扬树敌,可脸庞娇丽,仍看得出娇俏风华,极为瞩目。她顾盼生辉,向簌棠挑眉,轻笑着:魔尊陛下,安好。
簌棠眸色微变,面上不动声色,只偏头看她。祁以遥表面生得灵秀清丽,却并非传统修仙文中一贯温婉可人的女主性格,相反,她生性直爽,不惧强权,恣意利落,甚至有一分桀骜。老实说,簌棠喜欢这种人,不然当初小说她也不会看得津津有味。本该登门请见,却不曾想才去就被魔殿的侍卫拦下。见鸟儿一时没有动,祁以遥的注意力只放在簌棠身上,还状似无意告了状,只能出了下策,在城中闹出风波,以此求见魔尊。只是不想您会亲自出来。祁以遥拱手,极爽快自报家门,在下自天界而来,清晖阁门下仙子,祁以遥。疾阳唰得把刀亮了出来,眸色紧惕阴沉。祁以遥见状,补充道:对了,在下登门请见前,还有一封天界的传信送至魔心殿,魔尊可有收到?祁以遥本是仙界来使,是递了仙界御信来的。但簌棠没收到。思及此,簌棠面色倒不改,只叫疾阳收刀,能如此坦然自报家门,仙子想必是天界来的仙使,本尊自不会不分皂白。只是仙使来我魔境,何以要伤我魔兽?她刻意略过了,祁以遥先前救了一只魔兽的事。只说如今对着两只鸟下死咒的行为。祁以遥果然一怔,这和她在天界了解过的魔尊不一样。都说魔尊嗜血残暴,对魔境之中的兽族毫无怜悯之心她也会问出这样暗带关切的话吗?沉吟一刻,祁以遥凛然道:两只鸟,其中一只身染邪气,必然杀害过同族,作恶多端。簌棠顿了顿。是了,原书中祁以遥很嫉恶如仇的。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倒是有可能下手这样果断。抬眼往天边看去,重明鸟她探过底细,并没有邪气,那就是另一只那只灌灌鸟。祁以遥也证实了簌棠的猜测。青耕鸟依旧在祁以遥肩头若隐若现,但灵力已然外放,盈满仙子的周身。重明鸟听到了她们的交谈,但好似没弄清楚她们当中每一个人的身份,对着灌灌鸟大惊道:什么?!你杀过同族?你、你好狠的心,小爷不跟你玩了,你放开我!搞半天,这傻鸟连到底是谁拽住它不让它走,都没搞清。闭嘴。灌灌的声线更加沉稳,盘旋在重明身边,小心翼翼凑近它,与它低语,绑住你的不是我,是但还没说完,它倏尔调转方向,冲着簌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