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叽!孟极点头,它害羞地挪了挪头,示意簌棠。簌棠和太多小动物相处过,从前甚至特地学过动物行为学,她再次看懂了。转身,身子前倾,却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这是想让她跟着它的步伐,去找迟疑着不愿上前的灌灌。她当然要去找,还要问灌灌,尔白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呀?小姑娘抿唇。从初次见簌棠时,她便带着敌意,后头在青丘国又率先发难,误会了簌棠。从那时起,她面对簌棠变得更加沉默,通常都是垂着头跟在尔白身边。遑论说话,连对视,她都极少和簌棠对视。如此说来,她们一魔一兽之间,其实是不大熟的。忽然被簌棠这样自然地搭了话,她身子微僵,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是先带着孟极来找重明?簌棠佯装不察,依然温和道,先前也听说过了,你和重明孟极是好朋友,一起坐坐先吧。昔日禁林前,其实灌灌是否认的。她说她的好朋友唯有尔白。然而此刻,小姑娘垂眼,半晌,点了点头。我在路上遇到了孟极。她声音轻微,沉静的声线难得有些窘涩,它、它找了一路没有见到重明,又不会口吐人言。我担心它在魔心城迷路,于是陪它找回来。生涩的解释,语气中压抑不下的仍是忧心关切。嘴硬心软的小鸟。簌棠嗯了一声,知道这样性格的小鸟,沉稳中带着倔强,定然不喜欢被人调侃,没有再多说。她带着两小只回寝殿。灌灌迟疑一瞬,化身小鸟,飞落孟极头顶。俨然,因为灌灌的友好,孟极甩了甩尾巴,胡须轻颤,似乎很高兴。谁来了?侍女才推开羲和殿的门,重明眼尖瞥见,抖落羽毛,扑哧扑哧飞过来,下一刻,嘹亮惊喜的声音响彻大殿,孟极你怎么来了?哞叽,哞叽~孟极轻快地奔向自己的好友,亲昵地用头蹭重明。害,你瞧我这记性。重明也很高兴,扑闪着大翅膀,我说怎么有时会觉得忘了什么呢?原来是忘了你了!孟极,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啊,喏,你的小草包还给你!若说前一句重明惊喜的回应,让孟极也很激动。后一句忘了你,小豹子哞叽一声,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落,却还是蹬蹬着腿,表现得很兴奋。尤其听到自己的小草包拿了回来,几乎高兴地蹦起来。
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不喜欢离开青林嘛啊?我很久没回去,你担心我?重明听得懂孟极说话,原地飞窜着转了个圈,我忘了我忘了!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哞叽~话说,你的小草包里,装得怎么是我的羽毛啊?重明又问,又飞了个圈。它身上抖落的红羽,孟极很喜欢,颤着胡须,一点点用身体接住。远处看去,就如雪团身上长了很多火红的花,明艳灿丽,煞是好看。哞叽,哞叽叽叽这句,连簌棠都能从孟极的神态中看出,是因为喜欢的意思。喜欢和重明玩,因此喜欢它的羽毛吧。但重明不理解,早知道是羽毛,我就不大费周章替你找了。天知道我刚来魔心城时,可小心翼翼,胆颤心惊的羽毛,我身上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你又不说清楚。重明用力拍了拍翅膀,哼了一声。孟极一愣,缩了缩头,似乎不理解它是什么心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要早说,我一定直接把最好看的羽毛给你。重明是这个意思。但它的性子太大大咧咧,讲起话来也没边际感。小豹子的头越缩越低,看上去有些委屈,叫声也弱了起来。灌灌一直在旁边看着,临到此时,忍不住道:重明,你怎么还是如此口不择言? 残害兽族孟极的性格, 不过片刻时间的相处,就很容易看出来。懵懂柔软的小豹子,不会说话, 心情也全表现在肢体动作上, 而且非常明显, 很容易惹人怜爱。灌灌嘴硬心软,或许心底仍是将孟极当成朋友的, 因此没忍住说话。语气里有几分替孟极打抱不平的意味。重明却一愣, 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为何又说我?你没看出来, 孟极不高兴了么?她道。而且, 面对温柔的孟极, 她显然比对待重明鸟更耐心。孟极连忙哞叽叫, 急得转了个圈, 想表示没有这回事。哪里有?果然, 心大的重明也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