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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他这个不正经又不入流的命定向导。

宿傩遥远地看着他。小鬼从牛头上跳下来,弯腰在血池里摸索。他找到了那个不知名的头骨,便捞起来用衣服擦干,

小鬼在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呢?

多好笑啊。

宿傩作为领域的主人都不在意,他不过是误入蛛网的一只蝴蝶,却替那只蜘蛛好奇了起来。

小鬼把头骨抱在怀里,像小孩子抱着玩偶。现在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宿傩踏出一步,身影闪动,出现在虎杖面前。

虎杖仰脸望他。

一张清白如初的面庞。

他伸手,按下了那张脸。

头抬得太高了。宿傩说道。

虎杖甩甩脑袋,挣开宿傩的手掌,又开始对着头骨琢磨。

这个人一定是存在于宿傩记忆中的某人。只是宿傩忘记了,因而无法将他从茫茫多的面孔里识别出来。虎杖用着宿傩的眼睛,梦着宿傩的梦,看着他生命中的过客如流水般无断绝,而自身恒定不变。

果真没有任何意义吗?可世上的万物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夏油给五条留下的月轮,无名氏给宿傩留下的头骨,那一定意味着什么,只是虎杖还没有充分的证据去发现。

“比起那个,我想起了一点东西。”

宿傩的话语打断了他的遐思。

“你梦到的那个人,是加茂氏族的私生子,为了保护弟弟和母亲,主动请缨承担刺杀的任务。”

“虽然伪造身份成功接近了处在低谷期的我,但他的武艺实在不值一哂。任务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可你没有杀他。”虎杖指出这一点,“这都不像你了。”

宿傩淡淡地看他:“我也没有杀你啊。”

“碾死一只蚂蚁又有什么乐趣呢?”

“你有让他选啊,”虎杖吐槽,“你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在任务失败的前提下,回去就是死。”宿傩说。

“留下来,也只是晚点死。”

“并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最后死了吗?”虎杖问。

宿傩的回答并无意外。

“当然。”

宿傩是在乱葬岗里看见他的。

刚死不久,尸体还没完全僵硬,两臂以扭曲的姿势围住自己,脖颈上一道翻卷的刀口。

羂索在一旁挑拣可用的身体,见宿傩驻足,便走了过来。

是粉发呢。他说。真稀奇。

他蹲下来看了看那个死人的脸。

总觉得有些眼熟。

说起来,播磨的那个药师,好像也是粉发来着。

是吗。

宿傩不置可否。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

羂索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

宿傩,你不觉得……粉发这个特征,出现地太频繁了吗?

也许这是诅咒的象征哦。

我不就是诅咒吗?

宿傩平淡地回答。

虎杖听完宿傩的陈述,又捧起手里的头骨。

是你吗?他喃喃自语。

“是你吧。”宿傩拍拍他的脸,“粉头发的小鬼。”

他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扬言要带我一起去死,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就是我的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