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的什么?
谢殊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对这个瘸子起了兴趣。
就在他想要继续盘问阿缺一些问题时,那老东西年纪大了,晚上也没什么瞌睡,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一看,正撞上他把阿缺压在地上,抬起人一条腿,关键是那条腿在黑色的粗布里,显得格外的白,细腻。
老东西不自觉地就有了暧昧的想法。
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人,老东西更是惊讶地喊了一声。
“阿缺?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缺听到对方的声音,也是迅速的推开了谢殊,身子一扭,爬了起来。
老东西看到谢殊脸色一沉,便是慌忙说起了好话。
“谢师父,阿缺他因为身上有残缺,所以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如有冒犯,我向他替你赔不是了。”
经对方一搅合,谢殊也没有了兴致,只哼了一声,往井边去了。
“诶,谢师父,要打水,我让他们来帮你啊。”
“少废话,别跟着我。”
谢殊不近人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老师父也是收起了笑,瞪了阿缺一眼。
“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活不用干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收留你?还不是为了我大善人的名声!”
对方直接撕破了伪装,露出真实的一面。
阿缺低着头,沉闷的应了一声,随后又拖着伤腿,钻进了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谢殊就将门打开了,意欲明显。
阿缺拿着扫把,低着头,又挨个地方的清扫。
谢殊是爱干净,讲究的人,房间一直都很整齐,也没什么可清扫的。
阿缺前几回来都是很快就打扫完了,只有上回盯着谢殊置放在桌上的神兵利器,才引起了谢殊的不满。
这回谢殊倒是直接握着刀,来到人面前,将刀塞在人怀中。
那沉甸甸的重量,阿缺难以承受,直接两手抱着刀,跪倒在谢殊面前。
“你连刀都拿不稳,我要怎么教你?”
阿缺抱着刀良久,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重新将刀放在了桌上。
这令谢殊有些诧异,不是喜欢刀吗?连一把断刀都要捡起来端详。
“不要跟我说,你拿刀只是来看。”
很明显,谢殊可不会饶过这种将名刀只当作观赏物的人。
可惜阿缺自始至终都很冷淡,跟其他人的阿谀奉承相比,对方不卑不亢,就跟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弯下腰去,捡起该属于自己的扫帚,又扫起地来。
“这是我在霸刀山庄铸造的神兵,之所以没去藏剑山庄,是我觉得刀的话,还是霸刀山庄通晓更多。”
谢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忽觉对方手一颤,又默不作声地扫着地往门口而去。
迎面而来的金色阳光洒落在堂间,一片明媚。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有着暖暖日光的午后。
厚厚的冰雪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将士们寸步难行。
年轻的将军被逼入了绝境,没有了粮草,就连手中的刀也砍出了缺口,几近折断。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道矫健的身影骑着快马,身后带着数十人,皆是紫衣白裘,意气风发。
“接好了,这可是我锻造的武器!”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抛掷了过来,被少年将军稳稳接住。
开匣的刹那间,地动山倾,白雪崩塌,冰面碎裂,耳边恍若有孤狼嚎叫,响天彻地。
漫天风雪终是消停下来,耀眼的金色光芒洒落在雪白无垠的大地上。
紫衣的少年,身形高挑,步伐轻快,几步到了人身前,脸上的笑意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狂。
“没有人比我更懂刀了,等你班师回朝那天,记得来霸刀山庄找我,带上一壶好酒。”
相触的手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再一回首,手中只有那把粗糙的扫帚,没有刀,也没有什么将军。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了。
“阿缺,人呢,还不快来帮我打扫房间!”
伴随着其他弟子的吆喝,阿缺走进了阳光里,又消失在了拐角处。
谢殊刚跟出去,老东西又阴魂不散的迎了上来,跟他商量弟子又要新招一些,要他多费心些教授,他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那你这老师父要不要以身作则,带头一起学,弟子们更有动力?”
“哈……谢师父教训的是,老朽这就去准备。”
说着,还真的是去准备了。
人对钱财鬼迷心窍,贪欲十足。
谢殊也懒得与之计较。
“烂泥扶不上墙。”
低声骂了一句后,谢殊拿起了桌上的刀,刀身呈黑白状,流光溢彩的,散发着屡屡寒气,普通人随便一靠近,都会被寒气所伤。
偏偏那个阿缺除了拿不动这把刀外,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那样的皮手套,在这把刀面前可是不管用的。
谢殊两手握着刀,拔了开,刀刃出鞘的瞬间,周遭的环境都黯然失色。
刀身鸣动着,像是要脱离他的掌控。
能够驾驭神兵,本就是一种本事。
不然怎么会有宝刀配英雄的说法?
随便一个人都想要掌控好刀,简直是做梦。
调整好思绪,出了门后,谢殊看到训练场上的弟子的确又比昨天多了很多。
这老东西不是说只收一批,通过考验的才能过吗?
为了赚钱,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再一看,那老东西还真的恬不知耻的拿着把新刀,带头站在前面,意思是跟着谢殊学刀法,起到示范作用。
最好能学会吧。
谢殊面上露出一抹冷笑。
否则自己走后,这武馆也就一夜倒台了。
谢殊期待着那天的到来,却又莫名的想到了阿缺。
武馆倒了后,对方又要去哪里扫地?
没有店铺会要一个残废打杂吧。
勉力聚集好精神,完整地演示了一套刀法后,谢殊就下了台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休息。
几个偷懒的弟子也是跟着过来,不知道谢殊在暗处,又聊起了天来。
“喂,你们知道不,据说过几天,咱们这扬州城要来个大人物。”
“谁啊?”
“你这都不知道啊,对方可是来巡查的,这附近的官员可都得小心点。”
其中一人露出了知晓重磅消息的得意神色,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唾沫横飞。
“就当今的皇后,不是姓长孙?还有丞相,那可是皇后的亲舅舅,这长孙皇后啊,还有个弟弟,知道吧?长孙将军,立下赫赫战功那位。”
“切,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还有人说这天下早就是长孙家的了,只手遮天啊!”
“嘘,这话可说不得啊,要掉脑袋的。”
“那你要说什么?”
“嘿,这来巡查的就是长孙将军啊,听说是丞相建议的,目的嘛,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几个人说得正起劲,阿缺碰巧路过,听到人的谈话时,身子一僵,手都在发颤。
谢殊在阿缺出现的那一刻,目光就凝聚在人身上了,发觉人的状态不自然,还没动,那几个人又谈论了起来。
“快说,别卖关子了,一会儿请你喝酒!”
在同伴的催促下,那人总算是获得了极强的认同感,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早年长孙皇后还不是皇后,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那可是受尽了白眼啊,就连自己的胞弟都被派了出去,那西北,雁门关,去了就是死,明显是有人故意想要长孙家绝后啊。”
“这皇后膝下无子,唯一的弟弟又在边关,粮草断绝,丞相也说不上话,已经是属于有去无回了,哪能想到人真的是骁勇善战,争气,竟是绝处逢生,接连打胜仗,战无不胜,平定了关外的战乱啊!”
“后来呢?”
“当今圣上大喜过望,直接将人封为镇北大将军,恰逢在庆功宴后一个月,皇后又有了身孕,这长孙家是步步高升啊,早前欺凌过长孙家的人,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吗?”
“这,我不懂啊……?”
“嘁,那长孙将军可不好惹啊,带兵打仗的人都一身戾气,颇有几分狠劲,这次说是巡查,就是为了清扫敢跟长孙家作对的人。”
说着说着,那人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像是感觉到脖子一凉。
谁都没有注意到暗中还有谢殊和阿缺在。
谢殊一介江湖浪子,对朝廷的事并不感兴趣。
天高皇帝远不说,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也插不上手。
可阿缺的反应就大了,散乱的头发下,看不清表情,只看到人握着扫帚的手在发颤,连双肩都在颤抖,明显情绪很是激动。
这些传闻,难道跟对方有什么关系?
谢殊又有了几分好奇,从暗处现身出来,冲着那几个偷懒的弟子低喝道。
“闲话说完了吗?是不是不想习武了,不想就快点滚。”
“啊……谢师父……徒儿们知错了,您莫怪、莫怪!”
弟子们作惊吓状,一哄而散。
谢殊刚想要朝阿缺走去,对方却是握紧了扫帚,嘶哑的喊道。
“别过来……别过来……”
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精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不等谢殊询问,人就落荒而逃,可那条伤腿很影响对方的行动,被谢殊快步追上,抓着手腕,按在廊下的柱子上。
“你发什么疯?”
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孔,跟记忆中的那张一点都不相似。
西北人眉眼更加深邃,体格也十分的健壮。
因为地处寒冷的北边,日照少,肤色要更加白皙。
跟舟山长期的风吹日晒,造就的古铜色皮肤是不一样的。
即便过了这么久,逃出那牢笼之中。
阿缺还是每晚都会梦到当初被囚禁在华丽的宫殿里的景象。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红墙砖瓦,高高地望不到头。
不似河朔那样广阔又无边无际,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雪地中畅跑,挥刀。
在瘫软之际醒来时,他看到自己右手手腕处的伤痕,还有疼痛得几乎不能动弹的下体。
耳边不停地有滴答声。
是血,还是精液……
他分辨不清了。
费力地想要起身,离开那宽大又豪华的床铺,却是失重地倒在地上,体内的精液都溅满了臀部。
很脏。
他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为什么?
不是靠着我锻造的刀,所向披靡吗?
没有霸刀山庄的驰援……苍云军早就败了……那场冰雪里不知道埋着多少将士的尸骨。
“长孙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愤怒的低吼出声,脚腕处的伤口还在涓涓流血。
才长出来的脚筋又被挑断了。
他只不过是靠近了门边,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光景。
下雪了吗?
真怀念,家乡的雪,每年都很大。
只有裹紧雪白的貂裘,才会感到温暖。
还有那燃烧着的炉子,守在旁边,敲敲打打的时候,都不用穿衣服了,一身热汗。
不像现在,身体的热度还没有退去,他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黏糊的精液顺着他的腿根流淌,蜿蜒成恶心的水痕。
他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腰腹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掐痕,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斑驳不堪,吻痕和咬痕叠加,还有淤青。
不是一天造成的,是长时间累积。
冰冷的牢笼没有一丝温度,就连对方的怀抱也是冷冰冰的。
他被抱了起来,扔在了床上,凄惨的想要爬起身,又被按着进入,贯穿。
无止境的抽插令他崩溃。
他是男儿身,也是铁骨铮铮,还有着远大的抱负。
绝不是委身于权贵身下,做笼中雀。
“刀不是用来看的。”
他也不是用来观赏泄欲的。
昔日的信任都转变成了恨意。
什么少年侠气,什么生死之交。
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柳炔是咎由自取。
“哈……我就、不该铸刀给你……嗯……”
憎恨的话语被厚重的抽插给撞散,他屈辱的落下泪来,无能为力的扭动着腰臀,却是更加取悦对方。
少年将军早已褪去青涩,成长为不苟言笑,深不可测的权贵之人。
对方雷厉风行的手段令整个朝堂都为之色变。
那冷酷凶暴的眼神真的跟雪地里饿久了的孤狼一样,只恨不得将眼前人,啖尽血肉。
柳炔恨他,又怕他。
曾于多次崩溃中想要对方的命,换来的却是手筋被干脆地挑断。
想逃跑,所以脚筋也被挑断了。
逃了多少次,就被划了多少刀。
直到彻底放弃抵抗的意识,在人身下辗转喘息,媚态百出。
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梦中一望无垠的雪地中,还有温暖的火炉间。
那双手也握不起刀,就连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都做不到。
他是个废人了。
什么柳炔,他只是个瘸子,被叫作“阿缺”而已,除了扫地,做不了其他的重活。
不过如此罢了。